荀真的身影出现,民众中没有发出如迎接皇帝时的热qíng声音,但是也安静得多,没有跳出来指责她祸国殃民,没有人说她杀了呼延于于从而破坏两国的盟约,而是安静地看着她,这份安静不是那种bào风雨即将来式的,而是带着期盼的面容。
看到她站在帝王的身边往高台上而去时,没有人会发出异议,这在他们的认知内似乎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了,确实,近四年了,关于的她的传说可少?
“平身。”宇文泓朗声道。
“谢吾皇。”又是如山般的声音,震得胡国一众人的耳膜嗡嗡的响。
“华胡两国这次缔结盟约,朕本着不愿再起gān戈的心从而与胡国和谈,也愿接纳胡国的一名公主为妃,只为两国从此化gān戈为玉帛,只是很可惜这不过是朕单方面美好的想法……”宇文泓一脸沉痛地道。
“皇帝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胡国若没有心要商谈又岂会提和亲一事?你这样说是没有将我胡国看在眼里,皇帝陛下,还请你注意你的说辞。”呼延赞立时反对道。“现在人人都能看到我胡国五公主无端端死于你华国宫廷。”
荀真上前轻道:“呼延皇子还是消停一下,我站得正也不怕影子斜,你指责我杀死于于公主,那么就让事实说话好了,看看到底是谁置于于公主于死地的?是我这个你口中所谓容不下一个为妃的女人呢还是你这个人面shòu心的兄长?”轻拍拍手。
所有的民众都站起来,瞬也不瞬地盯着站出来的荀真看,那一脸的肃穆,哪有半点嚣张宠姬的样子,一如上回他们的见那般端庄,如星晨般的眼睛里也没有给人媚视烟行的感觉,更何况现在她正一力对抗胡国人的无端指责,这让他们的心间对她的好感指数不断地上升。
只有呼延赞的表qíng十分的难看,这两人一唱一和,果然颇难对付。
一条狗被牵了上来,方瑾也站出来将那一小瓶液体滴在被qiáng打开的狗嘴内,狗吞下后,原本站着的狗儿渐渐地四肢瘫软下去,呜呜几声就倒在地上抽搐,随后一脸安祥地闭上眼睛,仵作忙上前一捏其颈动脉,“此狗已死。”
“好,抬胡国于于公主的尸首上来。”荀真轻声道。
呼延于于死后的尸首被人抬了上来,只因现在是冬季,尸首保存得十分完好,可以看到这公主也是一脸安祥的死状,犹如睡着了般,身着华丽的胡国服饰,仍能感觉到她的青chūn气息。
呼延赞身后的大臣气怒道:“这是我胡国公主的尸首,你们这样抬她到大庭广众面前是什么意思?可有对我胡国的尊重?”
荀真却是看向那群大臣,溜过呼延赞沉着的脸,“贵国不是要一个jiāo代吗?不请于于公主为自己的冤死说话,还能请谁?再说据我对胡国的了解,你们的丧葬事宜本来就没有华国的规矩多,这样也不算是冒犯了于于公主。”
此时方瑾站出来道:“打开公主的眼睛,此药有一个特点,就是服后死状如睡着一般,再一个就是眼睛内布满红状血丝,这是呼延皇子自胡国雪山带来的药物,并不是产于我国的。”
众人一听到这解释,忙将目光看向这两者的眼睛,果然如方瑾所说,眼睛内果然血红一片,顿时舆论哗然一片。
方瑾看向呼延赞,“据御医查验,此药产于胡国的高原雪山上,我们华国是没有出产的,而且产量极少,若不是很仔细,是发现不了死者是中了此药而死的,你们中间有见识的人可以上前看一看此药是不是胡国特产?”
立即有那些个老大夫上前拿起方瑾手中的小瓶子仔细观查,最后都一致点头同意,“没错,这药只能产自高原雪山,我华国没有这样的出产。”
“杀死于于公主的正是其兄长本人,目的就是借此挑拨我们华国上下与皇上离心离德,从而有可乘之机,正所谓láng子野心昭然若揭。”荀真指着呼延赞厉声道,面容上极具威仪。
一些群众看到她义正辞严地指责胡国皇子,不由得肃然起敬。
呼延赞却是仰天大笑,随即一收,看着荀真,“这是本皇子看过最好笑的笑话,荀真,你说这话也不打一打糙稿,本皇子为何要杀了自己的皇妹?没错,你们手中的药是产自胡国,但这能说明什么?不是更能证明你荀真就是杀死于于的凶手?”
荀真却笑道:“这不就是证明你的高明之处,这样隐秘地处死了自己的亲妹妹,却嫁祸于我,如果不是瑾儿,只怕没人会查得出于于公主是中了何种毒而死的?若是采用华国的毒物,那么必有珠丝马迹,可是采用了你们胡国的毒药,那我就是有口难辩了。你以我的身份特殊尴尬为由,意图打开一个缺口,三皇子,你这计策不错。”
呼延赞的表qíng一僵,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活络了,随即气怒道:“剧本写得不错,诬蔑本皇子的话倒也说得相当的动听。”然后朝那些华国民众,“你们也相信这个女人的一面之辞……”
“非也,这不是一面之辞,是有凭有据。”荀真笑道,“来人,将那些个胆敢在宫里做下这等事qíng的人都给我押上来。”
随即有几名太监宫女灰头土脸地被押上来,他们一看到皇帝与荀真随即赶紧求饶。
荀真却是冷道:“将你们的罪行招出来,就算你们信奉白莲教,也要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是在为胡人做事,陷我们华国于不义。”
“奴婢招,奴婢招……”其中一名宫女赶紧道,“奴婢是白莲教主安cha在宫内的,他给了奴婢指示,着奴婢将这药下在于于公主的醒酒汤内……奴婢哪里知道这是在帮胡人做事……那个公主嚣张又跋扈……况且又是胡人……奴婢才会这样做的……”“奴婢(奴才)也是……这都是白教主指使的……”
“皇子,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华国正在清理白莲教吧,私下里与白莲教勾结,又一面要提和谈,这就是你胡国的诚意?”宇文泓表qíng清冷地看向呼延赞。
民众至此时一脸愤慨地看向呼延赞,怪不得,这次又是白莲教在背后鼓捣的,好在荀总管事揭穿了他们的yīn谋诡计,现在他们看向荀真的目光满是敬意,不然只怕华国还被蒙在鼓子里,以为胡国真的有心要和谈,想想那后果不由得脊背生寒。
荀真在他们的眼里的形象渐渐高大起来,虽然不及宇文泓这帝王的高度,但至少人人不再将她单纯地看成是帝王的女人,这应是帝国的女人才对。
“荀总管事英明,要不然我们都要上胡人的当了……”人群里有人这样喊,接着这声音渐渐地高昂了起来。
呼延赞的表始终是那样没有变,这样的局面虽然已不受他控制,但是仍达到他预期的目标,华国就快是他的囊中之物。看了看天色,此时天已近午,总算拖延到这个时候了,嘴角莫明一笑。
突然,人群里有女子哭哭啼啼地闯进来,众人一看,居然是安幸公主,在这个场合她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荀真与方瑾对视一眼,想到安幸公主与呼延赞似有勾结,眉头就是一皱,只是没有抓到这公主的把柄,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将她关押。
宇文泓看向这皇妹,在这个场合失仪成这样成何体统?“安幸,你这是gān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
安幸公主跑向高台在皇帝的面前跪下哭道:“皇兄,那个胡国皇子jianyín了臣妹,臣妹的命好苦啊,皇兄你一定要为臣妹做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凄凉。
荀真怕她对宇文泓不利,忙缓缓步上前,“公主,你这是何意?呼延皇子什么时候qiángjian了你?如果真的这样,定不会饶过他这等为了私心而杀妹的禽shòu。”
呼延赞一方的人闻言,脸上都有郁怒,但是这个时候都选择了默不作声。
“就在昨儿夜里,他以为臣妹有胡人血统就会任他胡乱作为,闯进臣妹的府里,qiáng行将臣妹……皇兄,臣妹不要活了,以后哪里还有颜面见人……”安幸公主边哭诉边慢慢地爬近宇文泓。
宇文泓的表qíng十分的冷然,这样的事qíng实在骇人听闻,怒目看向呼延赞,“安幸所言是不是真的?你居然在华国内玷污华国的公主,你这样的行为朕绝不宽恕,即使两国jiāo战不斩来使,但朕亦饶不过你,来人,将此人拿下。”此时,他气忿地站起来。
安幸公主却是哭着扑向宇文泓,“皇兄,臣妹以后怎么办?呜呜……”在接近宇文泓的时候,手往袖口中伸去,越靠近皇帝,她悲凄的表qíng就慢慢地变了,变得狠厉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她的手抽出匕首往宇文泓的心脏部位而去--一直注视她的荀真,冬日的暖阳下,她袖口处闪着一片银光,那是--匕首,脸上瞬间大骇,“皇上,小心……”想要上前推开宇文泓。
宇文泓原本没有注意到这皇妹还来这一招,但在荀真的声音响起前,他的眼睛也是被皇妹的袖口处一晃,顿时心生警觉。
这变故看得众人一愣一愣,呼延赞也不由得心中一紧,两眼直视皇帝,只要华国的皇帝当场死亡,那么华国就会群龙无首,必定要生乱,荀真那个女人又能顶什么用?
而且安幸公主是宇文泓的皇妹,她的靠近是不会让他起疑心的,其实这也是当年柳大希望安幸公主做的,换成了其他人只怕是接近不了皇帝的周边,但这有血缘的公主就不同了。
荀真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顾不上自己还有孕在身,就怕宇文泓有个三长两短,在这样的qíng况下她动作出奇的快,就怕自己来不及。
宇文泓却是沉下脸,没想到这皇妹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安幸,朕是你的兄长……”此时,他万分失望地看着这皇妹,即使内心不喜她,但仍没有让她受到其亲人的诛连。
安幸公主的脸一狠,手中的匕首却是极快速地想要刺进兄长的心脏,“为什么你们都因我的那一点点过失而弃我于不顾,你是我的亲兄长,可有为我考虑的一天吗?没有,你看着我被高文轩抛弃,看着我的痛苦却无动于衷,皇兄,你既然不义,休怪我无qíng,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只要你一死能给我换来后半生的荣耀,我有何做不出来的,所以,你去死--”
这是她一直压抑在心底里的话,皇兄从来没有为她的处境考虑过,一直以来都没有给过她安慰,她为自己争有何错?
前方高台的局面一触即发,而去捉拿呼延赞一行人的张三久等人却是苦苦也拿不下这个敌国皇子,突然,晴朗的天空上有信号弹的痕迹,所有人都屏住呼息,呼延赞却是哈哈大笑,“来了,我胡国大军来了,这华国帝京就要是我囊中之物,华国皇帝,你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死在自己亲妹的手中?安幸,做得好,这样才够格成为胡国的阏氏,为了天下,死一两个必须死的人是值得的,哈哈……”
52书库推荐浏览: 筑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