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桐跟着落在一处防守森严之地,抬头看到上面有敕建荀将军府的字样,门口的石狮子威严耸立,还有那将士在门口守着,这荀将军的府邸看起来管理颇严,在妹妹的眼里也看到同样的意思,如果他们不是误打误撞遇上了这个荀寰,只怕要进去找荀英也不会那么容易。
宇文寰故意停在当下让他们看清楚,一副小爷没骗你们的样子,抬头挺胸地迈上台阶,朝两旁的兵士喝道:“少爷回来了,还不快点开门。”
兵士初时一愣,这小太子弄的是哪桩?不过仍恭敬地打开朱红色的大门让小殿下进去。
如果雨氏兄妹多点人qíng世故,或者年龄再稍长一些一定可以看出破绽,这个自称叫荀寰的小孩如果真是荀将军的儿子,那是不会打开朱红色的大门让他进去的,在没有必要下一座府邸的大门是不会随意开的,为一个孩子打开,只能说明这孩子的来历非凡。
可惜雨桐与雨舟却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两人心qíng沉重地随宇文寰进去,前头的宇文寰正想用小手去敲这两个兵士的蠢脑袋,但是眼角瞄到这对兄妹没有异状,这才背着双手故作老成地迈进去,“赶紧将军医唤到堂前来。”
雨舟赶紧哎哎叫了两声,然后由哥哥背着到正堂去,暗暗打量这将军府的建筑,心里默记这里的地形,雨桐却是故意引宇文寰说话,让人不注意到妹妹的举动,妹妹的记xing是一绝,只要是武功秘籍给她一看,只要看个两遍就能记个大概,看个十遍就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所以兄妹俩都会分工合作。
宇文寰却是上前轻轻地抚摸着雨舟冒着冷汗的小脸蛋,“小妹妹没事吧?”这个小妹妹有问题,所以他将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雨舟却是不答,而是软软地瘫坐在哥哥的背上,一副病得不轻的样子。
宇文寰的小嘴一勾,赶紧脚程加快,催促他们进去。
将军府因为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的孩子而忙碌起来。荀英回到来的时候看到府里的人急速地奔走,皱了皱浓眉,赶紧到正堂去看一看,一进去,正好看到小外甥宇文寰正拿着扇子给一名躺在长椅上的小女孩扇着,而另一边有一个与小女孩长得十分相似的男孩焦急地询问。
“小……”他张嘴正要问。
宇文寰转头一看到他,忙将扇子塞到秦小chūn的手中,跳过去热qíng地唤着:“爹,你可回来了。”顺便眨了眨眼。
这一声称呼让除了雨氏兄妹外的人都吓得大跌下巴,这小太子到底在弄哪一桩?若是让皇上听到太子乱喊爹,只怕要气得不轻。
荀英一把抱着宇文寰,小殿下三个字卡在喉咙里,“小寰,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是哪来的?”这两个孩子让他有一种异常熟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是从哪来的?
雨氏兄妹看到荀英热qíng地抱着宇文寰的动作,心里突然泛着妒意,但他们拼命地压下。
宇文寰比手划脚地将事qíng的经过说明白,然后赶紧道:“爹,你就帮他们找到亲人好了,不然他们在帝京人生地不熟的会很惨,在找到亲人前就让他们暂住在府里好了。”
荀英上前仔细地看了看正打量着他的小男孩,看到他们的身上穿着布衣,不知为何眼中一酸,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在找到亲人之前你们放心在府里住,你们将亲人的特征说给我听,我自会发散人手帮你们去寻?”
雨桐觉得头顶一热,这手掌的抚摸让他很留恋,仿佛是来自血缘亲qíng的呼唤,这人真是他爹吗?他张嘴就想问,突然衣角被人一扯,看到妹妹微微摇头,遂道:“我们兄妹听闻荀将军是天下的大英雄,有你助我们兄妹就好了,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妹妹又肚子疼……”噼哩啪啦说了一大堆。
荀英忙放下宇文寰,上前查看了一下躲在长椅上的雨舟,“怎么样了?”眼里的担忧不是作假的。
雨舟的黑眼睛里本来的防备之意不禁消散了,眼睛一热,这人应该就是她的爹,那沸腾的血液将小脸涨得通红,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下摆,忍下那一声到嘴的“爹”,爹可不能乱认的,再说开口就问人家是不是自己的爹太过唐突,只能暗暗地观察才行。
“我的肚子有点疼……”雨舟皱眉小小的眉毛道。
荀英的一颗铁汉心在这带点委屈又带点撒娇的语气下悄然融化了,运功轻轻地熨贴着雨舟的小肚子。
雨舟感觉到小肚子微微一暖,本来就是假装疼痛的,但现在那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非常的舒服,小脸渐渐地放松,对于这个疑似爹的人心生好感。
十八铁骑拿着一摞画像正要进来,却看到本不苟言笑的将军居然运功给一名不知姓名的小女孩治疗,而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是他们认识的荀英的吗?手里捧着的画像险些跌到地上。
宇文寰机灵的小眼睛里闪过感兴趣的光芒,直觉告诉他这中间肯定不简单。
“还疼吗?”荀英问。
雨舟本能地摇摇头,但眼睛却是紧盯着他的面容看,瞬也不瞬。
“军医,孩子是怎么回事?”荀英收回手掌,严肃地问。
“回将军,我们打脉只觉得这小娃娃的脉像很弱,而她的肚子疼应是别的原因,不过可以排除是吃坏了肚子,我们回头再研究研究。”军医道。
荀英点了下头,这才将雨舟扶起来,看着她和雨桐两张极相似的脸,“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要找什么样的亲戚,我好帮你们寻。”
兄妹俩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我叫雨桐(雨舟)……”
荀英扶着雨舟的手渐渐地抓紧了,眉头一皱,姓雨,这个姓氏很少见,他们居然与雨晰同一姓氏,想到被他误会的女人,他的心就是一痛,刚毅的面容皱了起来,雨晰,这是你在惩罚我后知后觉吗?
“啊!”被捏痛的雨舟惊叫一声。
荀英这才知道自己的行为过失,忙松开手,看到孩子的小手臂上有着瘀青,忙运功给她揉着,“都是叔叔不好,还疼吗?”
十八铁骑看得惊奇,宇文寰悄然离开雨氏兄妹与舅舅的范围内,上前跳到铁十一的怀里,“你们觉不觉得他们长得很像舅舅?”
十八个人顿时都张大嘴巴,这小太子是什么意思?再看过去时,真的还挺像的,只是眼睛与下巴不太像,但是脸型与鼻子却是最像的,搜索记忆里荀英小时候的样子,似乎也能对上号,但是荀英一直不近女色,如何能得到一对已经六岁大的龙凤胎?这个说不通呀。
不期然想到当年与宋芝儿差点拜堂时出现的那个女孩,莫非是她?但又觉得不太像,将军与她如果真的有qíng,当时又岂会同意娶宋芝儿?
等到将孩子们都安置妥当之后,荀英立即发散人手去寻找雨桐与雨舟胡乱说出来的亲戚,虽然与这两个孩子素昧平生,但就是由心底地想要去宠他们,为他们达愿。
铁大忙上前道:“将军,我总觉得这两个孩子非比寻常,我们刚刚合计一下,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有点像将军小时候的样子。”
荀英愣了愣,随即板着脸道:“瞎说什么,人家有父母的。”
“舅舅,我倒是觉得他们没有说错,再说雨桐与雨舟两人是有意要随我到荀府来,可见他们的目标应是舅舅才对。”坐在一旁的宇文寰拈着秦小chūn端来的糕点边吃边道。
荀英看了眼这惟恐天下不乱的外甥,初始不知道,等他在府里住上了一段时日后才明了他的xing子,难怪皇帝妹夫会说不能纵这孩子,但想到他是妹妹的血脉又是当朝太子,所以下意识地就会想要宠他,“小太子可不能乱说这些个话,会伤着雨桐与雨舟的心,知道吗?”语气少有的轻柔。
宇文寰却是人小鬼大的看着舅舅,“舅舅,是也不是一试也能知,再说谁知道这是不是舅舅在哪儿惹下的风流债?”
荀英等人一听,纷纷哭笑不得,这才多大的一个娃娃还知道风流债这几个字眼?
“你从哪儿听来这样的词?”荀英哭笑不得地道。
宇文寰一副你们大人少见多怪的表qíng,“本太子是天才呀……”在舅舅板着脸后,怕这舅舅将他丢回皇宫去,赶紧又道:“我听那些个年长的陪读说的,他们说他们的爹老欠风流债,然后他们的娘就要吵翻了天,所以这风流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后圈着双手一脸的笃定。
饶是荀英这等**的汉子也要宇文寰那人小鬼大的表qíng逗笑,他分明就不明白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倒是拿来用,风流债,他此生惟一欠下的人只有雨晰一人,等等,这两个孩子姓雨,又刚好六岁,心中一算,当年他们那一夜qíng缘如果珠胎暗结的话,孩子今年应是六岁,莫非这两个孩子是他与雨晰的?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他是怎么也不愿意就此抹去,那想要找到雨晰的愿望无比的qiáng烈,为了能找到听雨楼的据点,他现在白日要处理大军善后事宜,晚上则要收集各方传来的消息,只要一确定方向,他即向皇帝告假出京去寻她,那种想要见到的心qíng无比的qiáng烈,没想到有一日他是如此思念雨晰这个任xing的女孩。
“我现在就出京。”荀英突然道,他一刻也不能等了,虽然知道责任未了,但是那一颗猛烈跳动的心却是怎么也停不了,年过三十了,他才一如初识qíng滋味的少年。
众人的下巴又要再一次跌下,看来这如木头一样的将军也有一段qíng史,应是那个在婚礼上劫持新娘的女孩了,他们面面相觑。
宇文寰却道:“舅舅,你急着出京做甚?如果你怀疑他们的身份来历派人去打听不就得了,而且这两人都在府中,你去试他们不就好了?再说若他们说的是假话,他们的娘肯定要寻上门来,你就守珠待兔不就得了?”这舅舅真笨,不知道如何用计破了胡国大军,从何扫dàng糙原?嗯,值得可疑。
荀英却不知外甥心中腹诽的话,现在一听,身子立时顿住,他一时qíng急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好在寰儿提了个醒,不然他可能与雨晰失之jiāo臂,那丫头如果到帝京来一定会悄悄地潜进府里搜寻孩子的,再说若不是,现在兴冲冲的出京也未必能见到她的人影,如寰儿所说,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小殿下言之有理。”荀英道,这回恢复了惯的理智,不再任由qíng感支配理xing,沉稳下来后,看来要试试那两个孩子才行,而且府里也要布置一番,不然难以得到真相,遂扬声让铁一等人去布置一番,此时他一脸智珠在握的神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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