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赶紧自御案后起身迈向她,阻止她的动作,“真儿,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颇不方便,得小心些才行,放心,我哪是什么着凉?只怕是我们家那小子在你哥的府里不晓得又gān了什么好事?”鼻子哼了声,随即朝外头喊了一声,“孙大通,上茶水。陈霖的媳妇给你写了什么?”
荀真靠在他的怀里,两人相处这么久倒是一直如胶似漆一般,那偌大的凤仪宫她也只是白日处理事务时才会过去,倒是一直住在华龙宫里没有挪地方,“说起寰儿,没他在身边转悠,我倒是颇想念他了,宪儿太安静,不如寰儿好动,这两兄弟的xing子真是南辕北辙。”目光移回手中的信,突然兴奋地道:“芝儿给我来信,说是在帝京城郊见着雨晰,你说我们在帝京城撒下网,有没有机会寻到她?”
宇文泓沉吟了一下,“这事jiāo由暗卫去做,如果大张旗鼓,一来会扰民,二来我不信她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你有寻她相见的意思?避开不见,就代表她压根没有打算与你会面,还是别打糙惊蛇得好。至于寰儿,你若想念他,这就打发孙大通去接他回来,免得将将军府闹得jī犬不宁。”大掌轻抚着她大起来的肚子。
荀真想想也是这个意思,只怕雨晰确实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听你的,不过我还是要给哥写个纸条,让他知道雨晰到帝京来了,让他好有个思想准备,这么多年了,再不成亲,年纪一大,我都怕没有人家愿将闺女嫁给我哥那块木头了。”
“不要总cao心大舅子的婚事,若是累坏了,我会心疼的。”宇文泓低头寻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手渐渐地往上爬。
外头泡好茶正准备端进来的孙大通红着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低着头到一个角落里呆着。
此时的雨舟却是皱起了小眉头,不在?怪不得她明里暗里地打听也没得到半点荀夫人的消息,心里正起疑,现在听这“荀寰”的说词,这荀夫人只怕是回娘家了?
雨桐道:“那你还不赶紧去劝你娘回家?”看似出了个主意。
宇文寰踱进兄妹俩坐的地方,一屁股坐到他们的旁边,着秦小chūn倒补品,状似倒苦水道:“我娘的xing子急躁,得等她下了火气才对,我偷偷跟你们说,你们可不许跟我爹提。”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雨氏兄妹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然后将头凑近宇文寰准备听悄悄话,三个孩子的头靠得极近,看似在商量什么大事般。
宇文寰故做神密地道:“我跟你们说啊,我爹他在外有红颜知己,所以我娘才怒了。”一副与知己分享秘密的表qíng。
但看似说者无意,听者却是有心,雨氏兄妹的心突突地跳,据这几天他们偷偷地观察荀英晨起的练剑,有好几套剑法他们都极熟悉,还有一些剑法虽没练过,却瞒不过记忆超好的雨舟,一眼就能看出与母亲、师叔公等人的剑法如出一辙,唯有另一套极jīng妙的剑法看不出端倪。
兄妹俩私下里讨论了很久,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荀英百分百就是以前的护法长风,那是他们爹的机率就很大了,现在听了宇文寰这个所谓的“秘密”,心中更为笃定,一时间颇有几分激动。
宇文寰的眼里布满笑意,但是小脸却极严肃,叹息一声,“我娘还气着呢,诶,我们都是好朋友了,你们爹娘是如何相处的?给我出个主意将我娘劝回来才是正经。”
呸,雨氏兄妹一听要劝这个什么荀夫人回府,心里就颇不以为然,他们的娘这些年的凄苦,荀英是否又知晓?
雨桐快言快语地道:“我们没见过爹,哪知道他们怎么相处的……”
雨舟忙给他使眼色,怎么能将这些个事说给外人听?小手扯着他的衣角,哪里知道兄长还是说漏嘴了,眼里顿时有些急意,斜瞄宇文寰的反应。
宇文寰的小脸惊讶起来,“怎么?你们没见过爹啊?这怎么可能?是人都有爹娘,你们娘莫不是寡妇?”
“不是,我们的爹……出门经商去了,好久也没有回来……”雨舟忙反驳,绝对不愿承认母亲是什么寡妇。
“那奇怪了,既然如此,你们何不与你们娘在一块儿,出门寻什么亲啊?”宇文寰抓着错处就穷追猛打,誓要弄清楚这两个孩子的来历。
雨氏兄妹闻言一愣,颇有些词穷,随后雨桐胡乱说些话想要搪塞过去,宇文寰却是反应快地一一辩驳,弄得雨氏兄妹都颇尴尬又不耐烦。
雨桐最后道:“我们是瞒着我们娘出来的,因为有亲戚住在帝京,所以才会千里迢迢到这儿来。”
“嗯,我哥说得没错。”雨舟也不藏着掖着大方承认。
宇文寰得到了最想要的消息,这才没有再乘胜追击,将一碗补品塞到雨舟的手中,“这是补品,小妹妹赶紧趁热喝吧。”
雨舟接过这暖暖的补品,皱了皱小眉头,“不对啊,按岁数来说你应比我们兄妹都要小,怎可以唤我一声小妹妹?应是大姐姐才对。”眼里指责地看向宇文寰。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耍别人居多的宇文寰第一次张大口说不出话来,因为雨舟看起来跟他差不多,而雨桐要高些,所以他才会忽略了他们是龙凤胎的事实,开口闭口都是小妹妹,现在要唤人家大姐姐,这?内心着实不满意。
雨桐却是摸着下巴,点头同意道:“嗯,舟儿没说错,荀少爷,你叫我一声大哥哥,那就应该要唤舟儿一声大姐姐。”这“荀寰”比他们还鬼灵jīng,私下里不知被他占去多少便宜,说什么也要在口头上讨些便利。
宇文寰小脸皱了皱,看到雨舟微笑着一副等待他唤一声大姐姐的表qíng看着他,万一这两人真是舅舅的骨血,他也不好与之翻脸,于是心不甘qíng不愿地唤了一声,“大姐姐。”
“小弟弟好乖哦。”雨舟伸手轻抚宇文寰的头发,笑道。
宇文寰的头赶紧一偏,差点想吐,实在受不了她一副大姐姐的样子,长得跟他就差不多高,还没他壮,这一回真是吃瘪了。
秦小chūn侍候宇文寰这么久,从没见过他吃瘪的表qíng,现在见到小殿下苦着一张脸,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立刻就看到小殿下用杀人的目光在看他,顿时用手捂嘴委屈地看了眼小主子,一副要笑不敢笑的样子。
扳回一城的感觉真好,雨舟心qíng畅快地喝着碗中的补品,还不错,是上等货,心中不由得感动了一下,自己与哥哥说到底仍是外人,他们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
宇文寰赶紧问候了几句后,为了不想多喊几声别扭的大姐姐,第一回赶紧撤了,一出这兄妹俩呆着的厢房,不由得喘了一口气,什么时候他会这么吃不开?偏着脑袋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见着舅舅一脸激动地往这方向来,赶紧上前拦着,“舅舅,你回来了?”
“小殿下是不是刚刚去看了桐儿与舟儿?”荀英赶紧抱他在怀道。
宇文寰忙点头,“舅舅莫非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荀英点点头,收到妹妹的纸条后,雨晰会到帝京来,除了因为孩子之外还能有何因?他在帝京,她避他还来不及呢,苦涩瞬间布满心房,自己当年过于自负了,才会有今日之苦果。
“舅舅,我也有新发现。”宇文寰赶紧将自己从雨氏兄妹那儿打听到的消息悄语告之荀英,“舅舅,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如果直接问,他们未必会承认,我自有法子让他们承认,小殿下可不许在背后拖舅舅的后腿。”荀英赶紧声明道,这小侄子可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宇文寰摸了摸小鼻子,怎么个个当他是破坏狂?舅舅若能寻回失散的妻儿,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好不好?不带这样欺负小孩子的,嘴巴扁了扁,看得荀英好笑,说了几句好话讨好后,这孩子才笑开颜,双手圈着他的脖子,“舅舅,你打算如何试他们?”他正准备围观呢。
翌日,荀英一大早就在庭院里练剑,那剑如蛟龙入海般狂舞着,剑花不断,看得人眼花缭乱,一帝跟着学的宇文寰却是舞得有模有样,只是缺乏雄厚的内力与熟练。
躲在树上的雨氏兄妹不停地低声讨论,荀英却眼中jīng光一闪,身子一个腾飞,长剑往互相jiāo头接耳低语说话的兄妹那儿刺去,吓得兄妹二人使出轻功跃了起来。
“不错的轻功。”荀英笑道,“你们躲在这儿已经不少日子了,老实将一切都说了吧。”
从树上láng狈跳下的兄妹俩刚站稳身子,就听到荀英那慡朗的笑声,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亏他们还沾沾自喜。
“你们怎么躲到树上?”宇文寰上前状似好奇地问道,“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到底准备gān什么?还是说你们打算对将军府不利?”
兄妹俩对视一眼,雨桐突然跃进起,抢过宇文寰手中的剑,小小的身子一空中一个翻腾,长剑斜斜地向荀英刺去。
荀英愣了一些,见到此qíng此景,突然来了兴趣,将内力收了大半,轻松地接下雨桐的一次攻击,嘴里道:“不错,这剑法你掌握得颇具火候,看来你娘应该也用心栽培你,桐儿,告诉我,你娘到底是谁?”边接下攻击边问道。
雨桐的心一惊,攻击步步落空,而自己与妹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哪里知道他却是什么都知晓?顿时恼羞成怒,将自己的所学发挥了个淋漓尽致。
而在一旁看着心惊地雨舟却是小手紧攥着心脏部位的布料,亏自己还以为有多jīng明呢,小脸不禁有几分苍白,宇文寰早就看出这个小女孩的身体有毛病,扶着她道:“没事吧?其实你们兄妹的目标应该是他吧?”伸手指了指正在与雨桐打斗的荀英。
雨舟猛然回头看着他,眼里有着了防备。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从你们跟我到荀府来时,我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而且一直以来我们都在互相试探,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宇文寰笑道。
雨舟的脸色有些尴尬地红了红,这个比她略小些的男孩果然一肚子坏水,故意引他们到荀府来,“你与你爹果然不是好东西。”
“我爹可不是你能随便骂的,你这话可不能被别人听到,不然我也保不住你的头。”宇文寰凑在雨舟的耳边笑嘻嘻地道,一副状似小生怕怕的样子。
雨舟心中一怒,是故意在这儿炫耀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吗?那种被父亲忽视的郁闷心里顿时冒出了头,她举掌向宇文寰攻去,“哼,不就是有个大将军的爹吗?整日挂在嘴里,我看你迟早是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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