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是……”荀兰忍不住也狠瞪了魏纶一眼,居然难为她的侄女
可荀真的话却快了她一步,“皇商魏家。”此话不是疑问,而是铁案陈词。
魏纶也吃了一惊,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倒是眼光很尖,虽然这小子与他抢荀兰,可是看来也不是井底之蛙,“知道就好,民谣中不是有说天下财富,皇家占了六分,其余尽归魏家所有,论财论势你不能与我相争,还是赶紧回家去。”
荀真笑了笑,然后波光一转,“我若是你,就不会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别人说出来尚要谦逊几分,你敢与皇家比财富?天下财富尽归皇室才对,自古以来敢与皇家比财富的人无不下场凄凉。”然后转头看向荀兰,握着她的手,“兰香姑娘,还是我可靠一些,跟着他,指不定哪天头就要被‘咔嚓’掉了。”
荀兰看到荀真那状似深qíng款款的眼睛,突然很想笑,但心里又有点酸,原本还担心她怎么在宫里混得下去?可现在看她几次呛得魏纶气急败坏,可见她所说的都戳中魏纶的要害上,眼里顿时漾满了柔qíng万千。
她看向脸色阵青阵白的魏纶,“魏爷,她是我在乎的人,若她不喜欢我与你来往,那我断然不会再见你,你给徐妈妈多余的银子,我会让她还给你,往后魏爷不要再来找我了。”
魏纶原本对荀真不屑一顾,但她说出这番道理出来时,他的眼里也不由自主地赞赏起来,这样头脑清醒的人不多见,家中的祖训第一条就是子孙不得骄傲自满,到处炫耀财富,藏拙是生存之道。
但是在听到荀兰的这一番话,他那压下来的火气又冒了出来,要他放弃荀兰,那是万万做不到的,这回他不打算再与荀真逞那口舌之快,这小子的嘴利得很。
他突然出手快速地攻向荀真,迫他放开荀兰的手,早就看出这小子没有功夫,架不住他的一招。
荀兰却是快速地站了出来,怒道:“魏纶,你若敢动手伤她一根毫毛,我跟你没完。”
“阿兰,你就这样护着他?”魏纶的眼里闪过一丝受伤的qíng绪,从来没见过荀兰在乎过什么人。
“对,她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荀兰如母jī护小jī一般地道。
荀真一脸感动地看着姑姑,然后又看向魏纶,这个男人的动作有着片刻迟顿,而且目光也没有离开姑姑的身上,她的眉聚拢起来,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暗暗地计量着。
魏纶停在那里只是一会儿而已,然后目光一沉,“阿兰,你不要bī我,这几年我以为你虽然不松口,但你的心里是有我的,我也一直努力地向你表明我的心意,你还要我怎的?”
他爱她,护她,不想让人随意让她的便宜,这样还不算爱,那什么才叫爱?
荀兰愣住了,第一次看到魏纶的眼里有着这样的qíng绪,一直在计较着身份上的悬殊,也一直在计较着他家中的妻妾,若非有qíng又怎么会计较这些呢?
魏纶看到荀兰不说话了,更是抓住这片刻的空档,看到荀真正要对荀兰说什么,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拳挥向荀真的脸,而另一只手却是快速地把荀兰拉到身后,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
他倒要看这小白脸如何再勾引他爱的女人。
“不--”荀兰立刻惊呼起来,那被魏纶抓住的手却是挥舞起来,想要把他推开,护住侄女。
荀真的目光都睁大了,魏纶那恨不得把她五马分尸的样子既让她头皮发麻,又让她颇为满意,可见这人很是在乎她的姑姑,可那坚硬的拳头还是不容忽视,若挨了明天还不晓得如何见人?
她反应灵敏地往后退。
“魏纶,你给我住手……”荀兰怒喝。
眼看那拳头就要挥到荀真的脸上,荀真算好后退的距离,以最快的速度抓起厚重的雕花圆凳迎了上去,这凳子的用料可是颇为坚实,她的心里也冷冷一笑,就看谁吃亏了?
魏纶来不得收势,这间房子的木材他最是清楚,正是由他家所承办的,“碰”的一声,砸向了厚重的木头上,顿时也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荀真毕竟没有武功底子,脚下虚浮,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跌去。
一道青色的影子极快地冲上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然后挥出拳头打向那准备再度出手的魏纶,目光深冷地看了一眼魏纶,立刻让后者僵在原地。
宇文泓的目光很快转向荀真,急切地道:“没事吧?”若不是他得到消息立刻赶来,估计她准要吃亏。
荀真摇摇头,确实惊险了些,没想到这魏纶会突然出手。
宇文泓看向那跟在后面立刻进来的孙大通,“孙大通,你是怎么办差的?居然让人进来骚扰?”
孙大通的脸如菜色,这怎么好怪他?这里是倚红楼,他们的人又不好直接安cha进来,谁知这里的守卫如此差,不堪一击。“都是老奴的错。”
魏纶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满身散发着尊贵之气的男子居然抱着那个rǔ臭未gān的小子,这到底在上演哪一出?心里在计较着,他暗暗防备起来。
突然,“啪”的一声,荀兰的巴掌甩到魏纶的脸上,脸上有着怒火。
“你打我?”魏纶的眼里有着不置信,他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她?
“你滚,我不要见到你。”荀兰指着门口疾言厉色道,然后回头看到宇文泓还抱着自家侄女,二话不说赶紧上前,将荀真拉出来,“真儿,没事吧?可有受伤?”
荀真丢开那张被打得变形的凳子,摇头道:“姑姑,我没事。”
原本铁青着脸色准备离开的魏纶听到这句话,立刻转身,两眼看向荀真,姑姑?他是荀兰的侄子?
“这样就想走了吗?”宇文泓颇有几分嘲讽地道。
魏纶的心里正起伏不定,现在听到宇文泓的话语,这个年青人的来历看来不简单,心里在掂掇着。
随后赶到徐妈妈看到屋子里些许的láng狈,再看到宇文泓冰冷的神色,赶忙屈膝道:“都是奴家的不是,公子请息怒,奴家这就尽快解决。”转头看向魏纶,“魏爷,奴家待会儿就让人把多余的银子退回给您,请您下回不要再来找兰香姑娘了。”
魏纶惊愕地看向徐妈妈,她居然让他以后不再见兰香,“徐妈妈,你要多少银子都没问题。”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徐妈妈的目光瞟向宇文泓,把她的为难表达了出来。
魏纶惊讶地看向宇文泓,这个年轻人有那么大的权利让徐妈妈惧怕?因而连他的生意也不做?遂转向宇文泓,拱手道:“这位公子,我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我,我不知道这个小公子是你的人,更不知道他是阿兰的侄子,这才多有冒犯。”转而朝荀真拱手道:“阿兰的侄子,刚刚多有得罪,你可不要记在心里。”最后歉然地看了眼荀兰。
荀兰仍记恨他,撇过头不去看他,可目光却是不住地打量宇文泓,这才记起是他带荀真来见她的,他是谁?与荀真有何关系?
魏纶不愧是商人,能屈能伸。
宇文泓看他道歉颇为诚恳,脸色方才缓和了一些,“魏家是皇商,但也不能因此而横行霸道,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不是君子的行为,魏公子也该好好反省反省。”接过孙大通递上的茶碗轻茗了一口,眼含深意地看向魏纶。
魏纶顿时一凛,他接手魏家生意不过几载功夫,但对于家族之所以迅速壮大成为华国的第一皇商,背后却是有人撑腰才得以顺利发展,难道这人知道魏家与那人的关系?
“公子教训的是。”
看来应该也是背后有门道的主,他不会招惹,所以服软也是必须的。
宇文泓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看了眼荀真,“我们明儿再回去,你还有时间。”说完,起身抬脚准备离去。
魏纶还想再多逗留,可看到宇文泓看向自己,叹息一声,朝荀兰道:“阿兰,我先回去了,我下回再来看你。阿兰的侄子,你怎么不直说你与阿兰的关系?不然我再怎么浑,也不会朝你动手。”最后竟是隐隐有责备之意,阿兰这侄子忒不厚道了,居然让他在阿兰的面前出这种丑。
荀真对他渐有好感,能这样低头向姑姑认错的男人至少不是坏人,笑了笑,“我们不打不相识嘛,你对我姑姑有意可就要加把劲了。”
“好侄子,他日我定会设宴好好款待你。”魏纶顿时笑出声,哪里还记得刚刚恨不得把荀真宰了的架势,大手拍打着荀真的肩膀,突然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很是让人头皮发麻,不用看定是那个贵气的年轻男子所发出的,大手有些悻然地收回。
荀兰脸红地看了眼魏纶,然后又暗暗地瞥向荀真,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姑姑不要不好意思啊,我看魏大叔人不错。”荀真笑道。
魏大叔这称呼这魏纶很是起jī皮疙瘩,不过看到荀真笑得很是天真làng漫,又不好抗议,厚着脸皮来一句,“若喊我一声姑丈也是不错。”
“魏公子还不走吗?”宇文泓冷声道。
魏纶这才有些尴尬地跟在宇文泓的后面离去,对于这年轻人他还有些兴趣,看到徐妈妈出来,重新派了好几个护卫过来守着,他更是好奇这年轻人是谁?
“这位公子我们喝一杯怎么样?”
“我还有事。”宇文泓拒绝道,这魏纶看来倒挺会钻营。
魏纶摸摸鼻子,看着宇文泓离去的背影,不好厚脸皮跟上,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门扉,脸色黯然下来,至今他还没找到可以让荀兰脱身的方法。
屋子里,荀真亲热地挨在姑姑的怀里,而荀兰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就像母亲般温柔。
“姑姑,我看那魏大叔人不错,要不姑姑就考虑考虑他?”
荀兰的手一顿,“真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姑姑的处境,若跟他只能为妾,可是我这身份如何进得他家的门?他家中的老人与大妇又如何容得下我?再说官jì是不让从良的。”声音里有着一抹失落。
“姑姑。”荀真拍拍她的手安慰着,“真儿会想办法让姑姑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其实姑姑有没有想过放弃我们家族的姓氏,隐姓埋名,从此安然一生?”她问得小心谨慎。
荀兰顿时疑惑地看向荀真,“真儿,你怎么这么想?”
“姑姑,真儿只想你能幸福,你留在这儿过一天,真儿的心就会难过一天,姑姑考虑真儿的提议可好?”荀真认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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