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晰看到荀兰为她担忧的眼睛,心里微暖,很早就失去了母亲,身边也没有女xing长辈爱护她,荀兰这长辈对她爱护有加,感动在眼眶之中打转,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自己不会乱来的。
“野shòu尚且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幼崽,更何况是人乎?在场众人也有不少为人母之人,难道对于侮rǔ自己的孩子的言论也能视而不见?兴许有人会为了一些外在的因素做得到,但我做不到,孩子就是母亲的心头ròu。为了我的孩子,我可以与人拼命,至于事qíng的真相如何,这是我与荀将军的事qíng,尚轮不到外人置喙。”
这一番话她说得义正辞严,这本来就是她与荀英二人之事,外人有何资格议论纷纷?而且在布庄买布的多为妇人,哪个不是已为人母?一想她所说确也在理,若是为了撇清流言的关系连孩子也不敢承认,那自然要受人鄙视。虽人人想知当年到底有何内qíng?无奈这荀府未来的女主人却不愿多言。
看到她挺直背的样子不像是那些个烟视媚行,不守妇道的女子,在场议论的声音渐渐减少,而两位翰林学士的夫人脸色更加难看,想要开口再解释一通。
荀兰却是拉紧雨晰的手,“荀家要孩子认祖归宗,自然会有仪式,不会藏着掖着,荀家为了保家卫国,不少男儿战死沙场,自然重视这来之不易的孩子。小晰,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姑姑。”雨晰会意地转而搀扶着荀兰出去。
众人怔愣,这才记起荀家的丰功伟绩,这华国第一将军世家的家族史谁个不知?她们之所以能过好日子都是人家荀将军将胡人驱逐后得来的,所以众人脸上都有几分赧意,怒视了一眼这两位学士夫人,话题都是她们挑起的,这两位夫人这回也不敢再大放噘词,而是灰溜溜地带着侍女离去,但这回大庭广众之下乱传流言,日后形象自然受损。
马车里,荀兰握住雨晰的手,“别太难过,诚如你所言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这事我自会进宫向真儿禀报,她也会想法子让一切顺理成章。”怕雨晰的心中有太多的负担,她忙安抚。
“姑姑,雨晰都明白的,这些个夫人不就是想看我出丑嘛,虽然我觉得她们这些个想法太幼稚了些,可这些个权贵夫人一天到晚不折腾这些个她们的日子如何打发?想想倒也能明白,娘娘的肚子颇大了,算来都将近七个月了,还是让她不要太忧心才好。”雨晰道。
“难为你了,男人再坏只要回头就会有人赞一句làng子回头金不换,世道对女子更为苛刻,所以这名声真的不能不顾。”
她能这样明事理,荀兰不由得更疼爱她几分,她的身世来历她曾悄悄地问过侄子,毕竟要结亲哪有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历的道理?当时一听到她幼时丧母,少时丧父,不禁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不过想到当年她劫新娘的举动,她又有几分担心她过于自我,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想多了。
荀兰在送雨晰回府后并没有多做停留,现在帝京城里出现流言的事qíng,不得不进宫向真儿通报一声,有些事要提上日程才行。
雨晰站在台阶上目送荀兰的马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了这才转身进屋,没见到两个孩子迎出来,怕是进宫去了,心里也无甚担忧,正好到厨房看一看荀英的药煎好了没有?
现在准备为人妻,她也在努力地调适自己的身份,听雨楼其实有师叔管理即可,这些年她也甚少在江湖上行走,不过有些急事她仍得出面管理一二,儿子看来要认祖归宗,女儿的身子太弱只怕也继承不了听雨楼,这未来倒是颇令人发愁。
在端药给荀英喝的时候,荀英听到她担忧的事qíng,笑了出来,惹来她的怒目一视,“你还好意思笑?两人成婚凭什么是我随你久住帝京,为何你不能随我回听雨楼?这本身就不公平,依我看,桐儿与舟儿还是随我的姓氏好了。”不免有几分赌气的味道。
荀英笑着拉她坐在膝上,抱她在怀,“小晰,你怎么能说这些个堵气的话?桐儿是我的长子,舟儿是长女,无论如何是要认祖归宗,自古以来的法度就是这样的,难道你要改变它?不过你担心听雨楼也在qíng理当中,小晰,京城的陶家女儿嫁给了紫云的江家少爷,他们的小儿子就是冠母姓承母业,我们赶紧成亲,下一胎无论男女都跟你的姓氏,听雨楼也将得以传承下去。”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雨晰愣然,想想这法子也不错,不过仍挑眉道:“你真舍得?”
“有何舍不得的?难不成跟了你的姓氏就不是荀英的孩子?”荀英慡朗地笑道,咬了咬她的耳朵,“成亲后我们赶紧就要孩子。”
雨晰的脸一红,这些日子的夜里孩子们都跑来跟他们一块睡,所以他们也没寻到机会欢好,白日里的拥吻也没少过,但始终没有突破那道防线,现在看到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襟内,她的脸红了起来,推了推,“天还没有黑呢。”
“天没黑就不能亲热?没这规定。”荀英的吻在她的颈项来回。
雨晰轻哼一声,双手揽紧他的脖子索取更多。
突然,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雨晰忙推开荀英,跳下荀英的膝盖低头整理衣装,荀英不悦地看着来人,“周师弟,你这是何意?”
周仁看着雨晰有些cháo红的面容,不由得狐疑了一下这两人之前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qíng?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没有理会一脸怒色的荀英,“师妹,你知道现在帝京城的人都是如何议论你的吗?人人都说你不守妇道未婚生子,你还要执意嫁给他?为此承受这些流言值得吗?你是桐儿与舟儿的娘,岂能让孩子们受到不公正的舆论攻击,如果你真为孩子们好,那就立刻斩断与长风师兄的关系,这才是正道……”
皇宫,荀真挺着肚子在凤仪宫处理宫内日常事务,看到姑姑风风火火地进来,急忙相询,姑姑忙将流言之事说给她听,她的眉头瞬间皱紧,“这事看来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毕竟现在这事我还没对外宣扬,除了府内之人与相近之人知道外,应无人知道得那么详细,连生了一对龙凤胎都能准确无误说出来。”
“会是谁如此坏心肠?”荀兰惊讶道,这种损人名声之事都做得出来还是人吗?“会不会是你哥在外又惹下什么感qíng债?不过这也不像啊,若他有这本事我们也不会为他的婚事发愁了。”
“姑姑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哥他没这嗜好,所以应不是他身边的其他的女人使坏,是何人不好说,但目的应该是针对嫂嫂才对。不过现在流言既然已经有了,嫂嫂必定是京城里人人嘱目的对象,这样也好,我倒是可以借机行事,这么一想也不算是坏事一桩。”
荀真的想法自然是与姑姑一样的,自己这边的人不用担心,有谁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个事,至于那天的士兵也不用为虑,荀英在他们当中有绝对的权威,不会乱传流言来中伤未来的将军夫人,看来问题应是出现在哥哥身边之人,看来她待会儿也要给哥哥去信让他提防一下,最好能查出这个在背后制造事端的人来。
荀兰见到荀真胸有成竹的表qíng,这才没有再焦虑,“你有把握能解决小晰身份尴尬的办法就好了,说实话,看到她隐忍的样子,我真的心疼了,这于她的xing子而言不容易,能为你哥做到这点我已是非常认同她了。”
大殿之上姑侄俩正商议之时,突然外头外头的太监大声通传。
“皇上驾到……”
荀兰忙起身屈膝行礼,荀真起身迎向宇文泓,“皇上怎么过来了?”
宇文泓抬手示意荀兰平身,扶着身体笨重的荀真坐回椅子里,“真儿,你现在身子不便,还起来迎我做甚?我来是告诉你,那个纵火引起帝京城一场骚乱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
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件事是能做到天衣无fèng,更何况是这种伤天害理之事?宇文泓派人多方面追查,最后渐渐地锁定到一个人身上。
“是谁?”荀真好奇地问,杀人放火例来就是大罪,国法难饶。
“是那个什么万剑山庄的庄主,正在你哥府里做客的一个叫周仁的人。”宇文泓皱眉道。
荀真听到他这样说,就知道他会提前来跟她打声招呼,因为派人去将军府缉凶,必定要牵涉到兄长,怕她会担心影响到胎儿,所以才抽空跑来一趟。“这种人饶他不得,我哥是受害者,这事牵扯不到他的身上,只怕他做的事不只这一桩,皇上不用顾虑到我,即刻派人前去捉拿这人,他会武功,须防他逃走再滋生祸端。”想到那天无意中瞄到那叫周仁的人看向雨晰那爱慕的目光,只怕流言事件也与他有关。
荀府里的气氛也非常紧张,颇有一触即发的味道。
荀英恼怒地站起来看着周仁,喝道:“周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问问师妹即可知晓?现在帝京城里的传言,你这个正在府里养病的人自然不知晓,听闻今儿个师妹出府了,必定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声音吧?”
雨晰的表qíng一沉,看到荀英的目光转向她,怕他担心误会,苦笑地道:“不就是我们担心的那些个事,我原以为等我们成亲后才有可能会面对这些个混账话,但没想到在成亲前就有流言蜚语传出。”
听她解释,荀英的表qíng非但没有和缓,反而更为严厉,“这些个事你回来这么久也没有跟我提?小晰,我们就要当夫妻了,我不希望你独自承受这些压力……”
荀英是带兵打仗的将领,一听到雨晰的话即知道背后有人捣鬼,不然他们的事qíng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里传得天下皆知,荀府的下人都是训练过的,不会有人出府乱说话,看来这内鬼还是身边之人。
周仁见他们没有搭理他,顿时一脸的怒火,打断荀英的话拉回雨晰的注意力,“师妹,你别听他瞎扯淡,现在承受不公的人是你,你何必要为了荀英而受到这些流言的伤害?师妹,你到现在仍没有清醒,你跟着他是不会有幸福生活的,师兄是为了你好才会阻止你一意孤行,师妹,我们走。”伸手就要去拉雨晰。
雨晰却一把甩开他的手,看着他道:“怕是让师兄失望了,我早已说过我要嫁他,不管条件多艰苦,我也不会退缩。”突然目光变得多疑起来,“师兄,我倒要问一问你,我的事在帝京城流传的日子应该不是很久,我也是在今儿个才听闻,前两天随姑姑出府时并没有听到这些混账话,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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