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纶听到她的话,顿时一脸愣然,好像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儿,他……好像掉进什么陷阱里了?
“阿兰……的侄女,你不用如此……激动……”
宇文泓却是差点要笑出来,不过若是这会儿笑出来肯定要得罪那小气的女人,惟有死忍着,原来不是他一个人会上她这种当,一招以退为进她总是用得恰到好处,既没割地赔款,又能达成目的,嗯,拉到难友的心qíng不错,不过仍同qíng地看了眼魏纶。
荀真脸上的喜色一收,正色道:“魏大叔,时间不宜迟,这布料我今夜就要,天亮前就要搬进尚工局的库房里。”
魏纶皱紧眉头,时间很紧,容不得他多想,遂把家中的得力管家招来,解下身上代表魏家的玉佩,“拿这个去,派人赶紧到各大布商处,即调葛布一用,至于金钱,就说明儿我会亲自上门解付,要在两个时辰内把布料运到魏家的库房,都听清楚了吗?”
魏家的管家瞄了眼客人,既然是家主吩咐的,惟有接过玉佩,道:“老奴明白,即刻去办。”
荀真看到魏纶的吩咐一条接一条的下,心中松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和缓,不再那么紧绷。
宇文泓上前牵着她的手坐回椅上。
“这回放心了吧?”
“这布还没运到宫里,我哪能放下心来?”
荀真苦笑了一下,即使是东宫太子也不见得事事顺心,就拿前天遇袭的事qíng来说,宇文泓这太子当得也不舒心。
等魏纶告一段落后,荀真站起来朝魏纶感激地行了一礼,“魏大叔的帮助,荀真感激不尽,再说荀真是不会让你亏银子的。”
“怎么,难不成你还有银子付给我?当然以公子的身份,这银子也只是区区小数目。”魏纶笑道,大胆地指了指宇文泓。
“公子再有钱也与我有何相gān?我是说自有人会付你银子。”荀真认真道。
魏纶不解地眨着眼,这笔生意他准备是亏了的,压根连成本也没想过能收回,只因她是阿兰的侄女。
荀真只是神秘地笑了笑,这回总算可以品一品魏家这帝京首富家的茶叶了,茶香在嘴里扩散,不错,好茶。
一会儿,外头的小厮进来禀报,说是陶家布行的三姑娘来了,魏纶这才明白荀真为什么说会有人付银子。
不多时,一名身着穿花云纹蝴蝶兰罩衫,下着素色百合裙,脚下一双描金绘花粉色绣鞋,梳着时下流行的云髻,cha着素雅的珍珠宝簪,用红绳系着散发,耳垂明月铛,项挂金纹镶玉的樱络圈,年约十八九岁的脸容却有颇具美色,正由家下仆人护送进来。
此人正是陶家布行老掌柜的三女儿陶英知。
一进来看到这里的气氛融洽,她那紧绷的脸色这才缓下来,虽然这三个人她都不认识,但这次却是救了陶家十几口人的xing命,盈盈一拜,然后凭直觉与年龄认出魏纶,“魏爷的大恩,陶家没齿难忘,我爹现在卧病在chuáng,那个不肖子携款出逃了。”接过身后仆人手中的锦盒,“魏爷,这是我与我娘的首饰和几百亩良田的地契,权当给魏爷抵这次的货款。”
“小姐……”那个捧着锦盒的侍女垂泪唤了一声,这都是夫人和小姐最后的钱财啊。
陶英知怒喝道:“哭什么哭?这次若不是魏爷大方,我们都要掉脑袋,这些俗物不也一样没用。”把那锦盒搁在案上。
爹常说她是女子不让她cha手生意上的事qíng,即使她一再反对,爹宁愿抽她鞭子也不妥协,反而过继了那个白眼láng,现在好了,居然被那畜生与后院姨娘偷qíng的事qíng气病了,卧chuáng说不出话来,这才让那白眼láng得了好处,胡乱作为,害得全家差点问斩。
这个女子倒是有很大的气魄,隐隐让人折服。
陶英知看了一眼在场的惟一女子,身上所穿的紫色宫装暗示了她的身份,接着上前一拜,“荀掌制,陶家这次差点害了荀掌制,英知在此向荀掌制赔礼道歉,这都是我那个害人jīng大哥的所作所为。”恨的是居然还不能报官把那人抓回来,惟有暗中把气忍下了。
荀真颇喜欢这陶家这姑娘的,够气魄,忙上前扶她起身,“陶姑娘,这次的事我们都被人摆了一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你放心,陶家那个继子一定会抓回来的,不能让他害了我们而自己逍遥法外。”
此事她与宇文泓通过气,宇文泓也当即派人去追回陶家那个畜生。
陶英知没想到荀真是如此通qíng达理,并没有破口大骂,还要帮他们家追回那畜生,本来接到荀真的信时,家里乱成一锅粥,娘也跟着病了,惟有她能挺身而出解决事qíng,感激地握着荀真的手,“荀掌制对陶家的大恩我永远铭记,若那畜生找到,这次定让我爹上表宗祠,由族里定罪惩戒。”
魏纶觉得那一盒珠宝与地契其实颇为沉重,他与陶家并没有过多的jiāoqíng,只是可惜了这百年老店,思忖片刻,“陶姑娘,你们陶家以后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家中总要有男子撑起门户,我已打算招赘,现在惟有把库存的货低价盘出去筹那周转的银子,看看能不能把店撑起来?”陶英知道。
荀真觉得陶家老东家的想法与父亲生前是一样的,出事后,陶英知这个女儿身却能在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挽救家族于水火之中,就这魄力很多男子都不具备,遂朝宇文泓看了一眼。
宇文泓知道荀真的想法,可那是陶英知的事qíng,他不太想搀和,女子要撑起门户不容易,这样做不一定是对她好,眼神中还是不赞成居多。
荀真的眼神也传达了这么一个信息,这么一个夜晚能独自前来的女子,也会有这能力支撑家门。
魏纶看了一眼这两人的眉来眼去,顿时也知道荀真的想法,忖了忖,遂不等宇文泓施压,着人把那锦盒jiāo回给陶英知,“陶姑娘,这个你先拿回去,等你家的银子周转过来,再付也不迟。”
陶英知本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这魏纶却是如此好说话,“魏爷,这可怎生使得?”
“陶姑娘,女子行商还是多有不便,陶姑娘往后还是要三思,再说招赘之事要尽快,没有男子支撑的门户,是很难让宗族站在你这一边。”毕竟姜还是老的辣,魏纶这话是说到点子上了。
陶英知怔了怔,她这么说也是qíng急之下做的决定,没想得那么详细,魏纶的提醒让她如醍醐灌顶,“魏爷这一举动,我也不会矫qíng地拒绝,毕竟对于陶家而言这是最后的资本,但是今日我也会立下借据,他日一定把款项还给魏爷。”
魏纶会那么做是卖面子给宇文泓与荀真,所以当下就拒绝了立字据,无奈这陶家三姑娘一再坚持,这才唤人前来写字据,陶英知掏出父亲的印鉴盖下,至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荀真最后没想到的是,陶家最后传出来的消息却不是三姑娘招赘,而是陶家找回了老爷的私生子,最后入族谱在大夫人的名下,名陶应知,由私生子执掌家中大权,正是眼下这个陶英知。
四更天时,皇宫的值班房,方瑾正挟着一筷子菜喂到那禁卫军统领薛子行嘴里,美艳的脸上媚笑道:“好吃不?这可是我亲自拜托姑姑做的,我姑姑这司膳别的不说,手艺那可是一等一,前年做的全鹿宴就连陛下都赞不绝口。”
薛子行长得倒虎背熊腰,脸相却颇为英俊,不然哪里入得方瑾的眼,此时正一把抱着方瑾坐在怀中,亲了亲,“果然美味,我的小乖乖,让爷好好疼疼。”
方瑾一扭腰,笑着道:“来追我啊,追到就让你亲。”甩着手中的绢帕,一阵香风飘向廨子行的鼻中。
顿时一个跑一个追,在这不大的房子里玩得起兴,才不过两下来回,方瑾就被薛子行一把抱在怀里,头被他用力的一转,然后就亲到她的唇上,大手更是伸进她的衣襟内揉捏起来。
方瑾也热qíng地回吻他,身子更是往他的怀中靠去,早已是一副qíng动的样子,反正只要不出事,开心一下又有何妨,宫女的日子太苦闷了。
薛子行把方瑾的衣襟一扯,埋头就在那软玉温香中寻宝,方瑾qíng动地抱着他的头,“嗯……别咬得那么用劲……我疼……”
一时间房里的chūn意盎然,香艳诱人。
就在里面两人打得火热之际,门被人在外推开,宇文泓带着孙大通进来,看了一眼那凌乱的衣物及案上jiāo缠的人影,冷冷道:“难怪孤在外唤了这么久也没人应,原来你在此正做那苟且之事。”
方瑾吓得赶紧一把推开薛子行,拿衣物把自己的身子掩了起来,跪下发抖道:“殿下,请饶了奴婢,奴婢不是有心触犯宫规的。”
“你是哪一局的人?”孙大通喝道。
方瑾缩着头,嗫嚅着嘴唇道:“奴婢是尚仪局的宫女,好公公,您别把此事告知我们王尚仪,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
薛子行这才惊醒过来,竟赤条条地跪下来,额冒冷汗,“殿下,臣……不是有心触犯宫规,只是与她qíng不自禁而已,还请殿下宽宥则个。”
果然上得山多终遇虎。
在外的荀真正要踏进去,宇文泓听到她那细微的脚步声,顿时身子一挡,抓住她的手硬是按在身后,不让他看见薛子行那赤身luǒ体的样子,喝了一句,“还不赶紧穿上衣物。”
薛子行赶紧抓住衣物穿戴起来,手忙脚乱的,方瑾也一把抓着自己的衣物躲到案后穿起来。
“起来,悄悄打开宫门,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用你自己信得过的人,事后若让孤听到一点风声,你就准备人头落地吧,秽乱宫廷可是重罪。”宇文泓冷声道。
薛子行这才知道太子用得上自己,额头的冷汗这才稍微揩去,只要还用得上那就不用害怕,“是,臣一定谨遵殿下的旨意。”抬头看到宇文泓拉着一个看不清楚的女人出去,这才敢喘一口气。
看那服饰应该是宫女,没想到太子也好这一口,想来皇宫里这种事真的多不胜数,尤其想到晚上巡视的时候,总能听到不少哼哼声,回头看到方瑾被吓得不轻,忙抱她在怀吻了吻,“别怕,太子不会把我们的事说出去,只要我办好差事。”
“子行。”方瑾感动地抱着他的头,低头在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你先去忙,我这就回去。”
薛子行摸了摸她的秀发,这才起身离去,因此没有看到身后女人那一抹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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