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蓉突然冲上前去一巴掌打向莫华依的脸,然后气愤地指着她道:“莫华依,这是我给你的教训,你牢牢记住,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枪,还有你是属下,要自称属下,我我的说话不合规矩。”
莫华依捂着半边被打疼的脸,回过头来的双眼凶光大放,恨不得要把吕蓉拆了吞吃入腹,“是,吕掌珍,属下这就去重做。”咬着牙转身离去。
可恶的吕蓉,最可恶还是她为他人做了嫁衣,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刚好与荀真擦身而过,充满了恨意的眼睛里是嗤人的光芒。
荀真也冷眼看她忿恨离去,这才上前看着吕蓉,“蓉蓉,你初任掌珍,何必再与她计较以前的旧账,这样一来没有风度,二来加深了你们之间的怨恨。”
“真儿,是她自己不识趣,哪能怪我?”吕蓉辩道,“她始终不服输,对我的态度又多有不恭,我这才给她点颜色看看。”
荀真看到吕蓉梗着脖子,叹息一声,伸手轻拍拍她的肩膀,“蓉蓉,我刚刚都看到了,她所做的珠钗没有问题,那只钗你已经让她重做了三回,这种故意刁难的把戏不可做多,多了就是你的不是。”
吕蓉的脸这才阵红阵青,没想到她耍的小心眼荀真都看在眼里,忙握住荀真的手,“真儿,我不是有意为难她的,只是一想到她以前总是借着钟掌珍的手整治我,一看到她的脸,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要刁难枷 .六“蓉蓉,你别急,你所说的我都知道,也都明白,只是你现在身处高位,过多与她纠缠于你未必是好事,莫华依就是蛇,总会找着机会反咬你一口,防她就是,但也别去激怒她,小心狗急跳墙。”荀真轻声道,希望吕蓉可以听得进去。
吕蓉这才脸上有几分羞愧,“真儿,我晓得,下回会注意的,若能把她调离尚工局就好了。”
荀真哭笑不得,“哪有这种可能?每一局的人要平调几乎不可能,你以为人人都是司徒尚宫啊,往后这种傻话别再说了,莫华依只是小角色,她背后的人才是不简单,可惜她人微言轻,皇后娘娘也不会对她这种小角色有兴趣。”
不然贵妃娘娘来演的那一出这么久,尚工大人也没有动静,可见她引不起皇后娘娘的注意。
许悠的心qíng随着时日过去渐渐平息下来,日子也恢复了常态,现在看着对面坐着的兄长,那哀伤还留存心间,可也不会再表现在脸上,亲自提着热水,洗杯,洗茶叶,一道一道工序做足地就为了泡出一杯香茗来。
“大哥,爹留下的良田,我还是不适宜要,你拿回去吧,现在你与二哥正闹着分家,莫为了此事让你的名声受损。”
许冠庭一般没有急事是不会到尚工局来,毕竟这里多是宫女,他一个朝廷命官前来多有不合适,把妹妹那天故意留下的锦盒往前一摆,“阿悠,你若是爹的孝顺女儿,是我许冠庭的妹妹,就不要再说这种话,我已经向陛下上书丁忧了,所以过些日子要把爹的棺材运回老家去,再来看你也不知是何时的事了?”
许悠的脸上有着伤qíng,声音哽咽道:“大哥,爹的丧事就靠你了,二哥那是个混账人,靠不住的,再说他不会乐见我拿着许家的家产,闹下去只怕让我们许家难堪?”
“阿悠,这事我已经决定了,这是爹吩咐的,他若闹大了没脸的是他,我们这一房虽然不任族长,但凭着你大哥当过这二品官,说话还是有份量的。”许冠庭硬气道,“有点保障防身还是必须的,你也别再说傻话了,宫里人在外面置办田产的就有不少。”
“大哥?”许悠感动地唤了一声。
“阿悠,爹走了还有我,许家倒不了,你也别太难过,把这田产收好。”许冠庭勉qiáng挤出一抹笑道。
许悠看着那锦盒,闭上眼睛任泪水划下眼角,这段时日夜夜做梦都会梦到父亲的样子,醒来早已泪湿枕巾。
“对了,大哥,我那事二哥知不知晓?别让他那张大嘴巴到处乱嚷嚷。”许悠突然想到这事,赶紧抹了泪水,一脸焦急地看着许冠庭。
许冠庭这回是舒心笑道:“放心,这事只有我与爹知晓,并没有向老二那混账东西提过,他是个不成才的人,知道这些事于他于许家都不是好事,就怕他哪天不知天高地厚地充大头。”一提起这二弟,他现在是恨得牙痒痒的。
“那就好,大哥,当年我们许家是发下誓言的,绝不会泄露此事出去,我也不想给家族带来灾难。”许悠的心头大石这才放下来。
荀真进来禀报的时候,正好看到许冠庭告辞离去,再看了看桌上的锦盒,看来尚工大人要拒绝掉许老爷子的好意还是太难了。
许悠把锦盒收起来,这才道:“傻站在那儿gān什么?”
“没想到尚工大人这儿有客人,属下来的不是时候。”荀真道。
“你又不是不认识,对了,宫女冬衣fèng治的进展如何了?”许悠道。
这个事qíng的进展最是合人心意,“庄女史统筹得很好,反观是我倒成了甩手掌柜,总是把jīng力放在那太子的及冠礼服之上。”
许悠一听到她提起太子,两弯秀眉微拧,荀真的脸上虽然没有微笑,可是那表qíng是相当舒展的,对,就如那二八的怀chūn少女一样,轻端起茶碗茗了一口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把茶碗放下,“荀真,你知道宫里有一群特殊宫女的,她们的冬装用料要上乘一些,她们可都是专门侍寝的宫女。”
此时,她咬紧专门侍寝这几个字眼。
这群人荀真知道,不但有皇帝临幸过的,也有皇子临幸过的,因为不能有封号,所以才会称之为特殊宫女,按待遇来说还不如她这个掌制。
思及此,她蛾眉拧拢,“上回尚工大人不是说她们的冬装不用属下负责吗?怎么现在?”
“我想了又想,既然你已经做开了这件事,还是一并jiāo由你,布料就用司织房的布料即可,反正她们的人数不太多。”许悠道。
荀真点点头,开始思索着要为这一群人制怎样的冬装为好?突然脑海里闪过宇文泓的身影,他的身边是不是也有几个这种特殊宫女?顿时,她的脸色微微变白,即使再怎样qiáng调她与他没关系,可是这心里怎么就不由自主地微酸?
荀真那变幻莫定的眼神自然落在许悠的眼里,这女孩是聪明人,哪会不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荀真,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荀真反应过来应道,现在她的心里有几分凌乱,“她们什么时候过来量身?”
“我已经让温妮去通知了,过几天等你这边粗使宫女冬装之事大体完成了,就会过来。”许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看,她会说这一番话自然是让她心里有个底。
接下来许悠的问话,荀真总有几分神游太虚,许悠都看在眼里,这才挥手让她出去。
荀真的心里揣着心事,回去后,坐在绣绷上几次都绣错,那微拧的秀眉落在庄翠娥的眼里,遂道:“掌制大人这是怎么了?”
“啊?”荀真被她这一惊吓,让绣花针刺进手里。
庄翠娥赶紧把绷架挪开,荀真也反应极快地吸吮着手指。
“掌制大人心不在焉就不要刺绣了?这样很容易出事的。”庄翠娥忙道。
“没事,我只是在想些事qíng,一时没留神,所以不碍事。”荀真笑笑道,只是那笑容有几分牵qiáng。
庄翠娥看着有几分狐疑,但是荀真不说,她也不好问她有什么烦心事?想来无非是年轻女孩儿家的心事,叹息一声,推门出去。
荀真却是状若未闻,看到手指不流血了,这才咬着手指甲恨恨地骂道:“可恶的宇文泓。”这时候连太子殿下几个字都不唤了。
想到上回她竟然会那样乖顺地依在他的怀里,现在想来哪有半分甜蜜,尚工大人提醒得及时,她还是太过于放纵自己了,竟然有那么一刻是受他迷惑的。
一脚踹向那绷架,她这才觉得心里窝的火减少一些。
辛百年发生的大事里也包括了一直备受宠爱的淑妃夜里突然腹部坠落,下身见红,当夜甚至还惊动了皇帝,皇后及一众后妃连夜都去了淑明宫。
荀真听人说起此事的时候,轻叹一声,没想到淑妃最终还是保不住肚子里的龙种,想到她那张扬的样子,心里还是微觉惋惜,妃嫔没有皇子,就等于桌子没有了脚。
这日,尚工局的正殿里正在举行例行的朝会,许悠端坐在正中听着各房汇报,其间免不了要问询几句。
正在此时,一名挥着拂尘的太监带着几名侍卫进来,高傲地道:“这里哪位叫荀真啊?”
众人看到这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近侍,目光齐齐地落在荀真的身上。
“是我。”荀真狐疑着站出来。
那太监打量她几眼,公鸭嗓子尖声道:“把她抓起来。”
第五十四章 所谓姐妹
荀真一愣,她犯了什么错,要把她抓起来?就只是怔愣了这一会儿,双手就被侍卫反剪起来,绑在身后,回过神来,她挣扎地嚷叫出声,“公公,我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抓我?”
荀真的嚷叫,让同样因为这意外发生的事qíng而怔愣着的许悠回过神来,凝肃着神qíng急忙冲上前,拦着那些侍卫把荀真拖出去,“朱公公,到底她犯了什么错?是陛下的旨意吗?”
朱公公的拂尘甩了甩,微昂着头,看了看神qíng紧张的许悠,“许尚工,咱家劝你还是赶紧放手的好,这回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咱家才来你尚工局抓人的,并且陛下已有旨,她要押到天牢监管。”说完,拖长声音,“把她押走——”
荀真不知道这天降横祸是为哪端?两手还是挣扎着,回头寄希望看向许悠,“尚工大人,尚工大人——”
许悠听到荀真的求救声,才从朱公公说是陛下亲自下的口谕中回过神来,顾不上尚工的仪态,忙又上前拦着,“朱公公,到底她犯了什么错?”
朱公公这人虽傲慢,但看到许悠这么维护下属,脸色还是有几分动容的,“许尚工,咱家能告诉你的是此事与淑妃娘娘有关。”
淑妃娘娘?她流产与荀真何gān?
荀真与许悠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震惊的神色,此刻两人都不明白,为何会卷进淑妃娘娘流产当中?
侍卫粗鲁地推着荀真往天牢而去。
尚工局里的众人都看得呆住了,人群里的莫华依却是无声地笑了出来,真没想到荀真的好运也将要到头了,那轻勾的嘴角却是无比的欢快,这回看她如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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