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春龄吃过早饭,就接到会中通知,让她在十点赶到城南农事试验场开会。
韦春龄对她弟弟说:“我能想起来的事,差不多都告诉你了;你能想起来的事,应该也都告诉我了。要不,趁这次开会,我们就换过来?”
韦景煊一脸紧张:“等等!现下这形势,他们找你开会,必然要布置紧急任务。我手无缚鸡之力,又胆小如鼠,肯定会败坏你好不容易赢得的名声。”
“你又来啦。你是不会功夫,但你随机应变,比谁都有主意。你也不胆小,只是心软,不爱惹事罢了。重圆让你帮忙运送□□,你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他了?至于‘韦景煊’的名声,从现在起,只属于你了,你要发扬光大,还是弃之如履,都随你,无须为我考虑。”
“虽如此说,到底急了点,你让我再好好屡一下。”
“随你吧。”
二人收拾好了,一起出门,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那木从楼上冲下,拦在他们面前。
那木精心打扮过了,红嘟嘟的樱桃小口,粉嫩嫩的圆润双颊,看着像个行走的中国娃娃。
韦景煊忙别转头,不敢多看她。那木也不是冲他来的,她红着脸,直勾勾地盯着韦春龄,说:“景煊哥哥,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韦春龄说:“你说吧。”
那木咬了咬嘴唇:“我想单独和你说。”
韦春龄看了看弟弟。韦景煊忙说:“我先去外面叫车。”说完就跑了。
韦春龄暗暗摇头,和那木一起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门关上后,那木不知是因为对韦春龄始终暗存畏惧,还是因和“男人”独处一室而不自在,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
韦春龄惦念着一会儿的会议,催她:“你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那木咽了口口水,两手在袖子遮盖下互相掐了掐,她说:“景煊哥哥,我知道你是同盟会的人。”
“哦。”
“我,我也很赞同这个组织的一些地方。”
“哦。”
“我虽然是庆王府的郡主,但我更喜欢你们主张的那个和平、民主的国家。”
“你这是要我引荐你入会?”
“不不,入会也行,不入会也行,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很赞同你的所作所为,你要我入会,我就入会;你不要我入会,我就不入会。”
韦春龄就她所说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那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她再次表明心迹,解释了她自以为横亘在她们之间的障碍,见韦春龄仍旧态度淡漠,不禁手足无措。
韦春龄见她又不说话了,以为谈话结束了,这便要走,却被她一把拉住袖子。韦春龄叹了口气,好言好语地说:“我和你嫂嫂马上要出去,等我回来,我们再细谈好不好?”她心里想:“这小姑娘一直纠缠我,算怎么回事?回头,我得让景煊快快解决这档子事。”
那木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有些古怪,她眨巴了两下豆子眼:“你们这两天关在屋子里,都谈论了什么?莫非你把大阿嫂拉入会中了?”
“我们一体同心,我既入了会,他也相当于会员了。”
那木的声音一下子拔尖了:“你怎么能让她入会?同盟会全是一帮亡命之徒,你们会害死她的。唉,唉……”
韦春龄见那木急得脸都变形了,觉得这事有点意思。她一手握住那木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正对自己,她笑说:“怎么,你关心他,似乎还胜过关心我,刚才还对同盟会满口好感,一听牵扯到他,我们就全成‘亡命之徒’了?你到底是喜欢他,还是喜欢我?”
那木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蛋涨得更红,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她是我大阿嫂,是女人,我对她,自然只有友情;你就不同了,我从小时候起,就喜欢你……”
“你和他自然只有‘友情’,我只说‘喜欢’,怎么你就开始胡思乱想?好吧,索性顺你说,那若是你嫂嫂变成了男人,我变成了女人,你是喜欢他,还是继续喜欢我?”
“哪会有这样的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我也不会喜欢她!”
“切,亏他总说你特别,我看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木火气直冲顶梁门,已经忘记自己对“韦景煊”一往情深,理该言听计从了,她怒气冲冲:“你倒会说,难道你自己会去喜欢个男人?”
“为什么不会?我若喜欢一个人,只管他本身是个怎样的人,才不管他的身份地位,是男是女呢。”韦春龄见那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觉得自己逗得她也够了,忍不住“噗嗤”一笑,捏了把她的小肉脸,说,“看把你吓的,不过和你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想着我,为我不惜抛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感激你,也喜欢你。我心里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不过现在我要走了,等以后再好好和你说。”
说完,她扔下可怜的、被她搅成一团浆糊的那木,出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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