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与鸣微微笑着,但手不断捻胡子,暴露了些许不自在,他说:“我知道规矩,我自己出钱,自己挑战。”
韦四喜更为难了:“可大人,大人不是结过婚了?”
“我已经休了那婆娘,现在是未婚之身。”
韦四喜没办法,只好给他报了名。
赖与鸣一离开,韦四喜便撒开两腿,飞奔至内场包厢,向莫家姐妹和韦景煊报告了此事。
莫家姐妹面面相觑。韦景煊紧紧捏了手中茶杯,心想:“这王八蛋想要来捡便宜。怪道那时候他不愿‘景煊’和侯统领一对一决斗,非要整出这么个擂台赛来呢。”
下面观众忽然一阵大叫,原来是韦春龄把前大和尚摔了个跟头。但前大和尚背一着地便一个鲤鱼打挺翻站起来,继续攻击。
莫静姝急说:“哪里冒出来这么个硬手?景煊已经累得够呛,这要再和赖与鸣交手,输给他怎么办?”她今日见到了侯英廷本人,心中本已有些懊悔,现在更是悔恨交加。
韦景煊说:“妈,小姨,你们别急,我有办法治这只癞□□。”
客观来讲,赖与鸣虽非美男子,但也还不至于沦落为“癞□□”。他中等身高,方面阔口,皮肤还未松弛,肚子也仅微凸。但赖与鸣自报名上台比武后,坐在位子上,不禁有些心虚。四面八方的目光似乎都在质疑他,声音也像在议论他,他能读出他们对他的看法——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就癞□□了呢?
前大和尚终于被打倒了,但在失败之前,他也在对手肩上凶狠地印下了一掌。
赖与鸣心情激动,他的反省和内疚似已完全消散。他赶不及地给自己倒酒,发现酒没了,便叫人再送壶酒来。伙计很快把新酒送上。
韦春龄暂时离台。
前大和尚被人扶着下来,热情的观众们纷纷向他送去嘘声。在经过赖与鸣包厢下方时,前大和尚抬了抬眼,他和赖与鸣的目光在空中正巧相遇,赖与鸣似是微微点了点头,很快就把目光转开。
韦春龄迟迟没再上台,观众们紧张起来,担心她被那一掌伤到了。
赖与鸣“咕嘟嘟”又喝下小半壶酒,韦春龄才重新登台。
她换了套新衣裳,蓝衫方巾,看起来又是精神百倍,赢来底下观众一片叫好。
赖与鸣上台时,观众们齐齐发出不赞同的声音,只是碍于他的身份,还不敢,也不忍说难听话。
侯英廷也在包厢中,他冷眼旁观,已经识破了赖与鸣的意图,不由得为擂台主担心。他看得出,这人明显累了。
赖与鸣没从台阶上台,他提一口气,直接从底下翻身上了擂台,先声夺人,赢得了几声喝彩。
韦春龄好奇地看看他:“赖叔叔,你也来跟我比武?你要是赢了,可是要娶我姐姐的。”
赖与鸣笑说:“赖某正是为此而来。”
“那你原配夫人怎么办?”
“为了令姊,我已经没有原配夫人了。”
韦春龄看着他的目光,不由得显出鄙夷。她双手抱拳,让对方先出招。
赖与鸣没有正经学过武术,他的摔跤和扭打术全出自他那一族日积月累的丰富实战经验,但见他动若兔,狡若狐,闪若貂,凶若虎,恶若豺,转进之间,实在是不容小觑。
莫静姝看得脸色大变。莫静兰也急了,问一旁小钩子:“你有没有照小姐的吩咐,把药下到那人的酒里?”
小钩子说:“我下了,祝嬷嬷把伙计哥哥引开,我就把一包药全倒下去了。”
韦景煊说:“你们别急,看,他已经脚步不稳了。”
诚如他指出,台上赖与鸣忽然脚步一个踉跄。韦春龄伺机攻击,惜被他躲过。
赖与鸣感到头晕耳鸣,韦春龄一个身子,幻化成数个。他知道不好,想要集中精神,却越发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韦春龄好奇地看着他。他再打没多久,就跳到一边,开始手舞足蹈,击打空气。
韦春龄双手抱胸看了会儿,不耐烦起来,寻个空子,一把拎起他的领子,将他甩到台下。
赖与鸣到了台下,仍不消停,扯头发,捶胸膛,四肢抽搐,双眼上翻。韦四喜不得已,只能叫人把他打晕了抬走。
莫静姝又惊又喜,问说:“你们给他吃的什么药,这般管用?”
韦景煊疑惑地说:“只是普通安眠药,服了最多乏力困倦。”
莫静姝说:“那他怎么好似疯了?”
韦景煊摇摇头:“谁知道?没准他故意装疯,好逃避输了后钻狗洞的惩罚。”
他是随口一猜,没想到正中赖与鸣心事。
赖与鸣自发现身体状态不对后,就知道必定落败。败了再罚八千两虽然心痛,但还可忍受,当众钻狗洞,却是无论如何也丢不起这个人。但愿赌服输,赖账更叫人瞧不起。所以他一番思忖,决定靠装疯卖傻,先糊弄过去再说。
赖与鸣一败,下一个挑战者的报名银两已升至一万二。韦春龄虽然看着还跟没事人一样,但毕竟打了一天,谁这时候上去,胜之不武;输可痛心。
总督千金的这场擂台招亲,看来只合给慈善做嫁衣了。想想也是,总督独生女的夫婿,自然要千挑万选,说不定早就私下定好了,哪里真能够以这么儿戏的方式来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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