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的看着他。他是要让她明白,自己非他不可,不能吗?
车里依然没有开灯。
他要说什么呢,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便静静的看着她,不怒不畏。深邃又致远,如墨的眼眸散发着光芒,亮的堪比璀璨灯火,深远的如无际大海。两潭深海让她渐渐无力。看不下去了,她看不下去了,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又蔫又瘪。沉甸甸的只剩一个空壳。转了视线,感受到腰上的如烧红的铁柱一般灼热触感。
低下头用手去拨开他臂,推推搡搡。这人依旧如钢铁一般,岿然不动。她气急伸出手就往他胳膊上招呼,丝丝咧咧,又麻又锐,指甲上传来顿顿的困疼,小时候因为学习钢琴,便是被严令禁止留指甲。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但是人被逼至绝境,即使力量微薄也是要拼上力气去试他一试。
她知道自己有多疼,他便是又多疼,指甲的困疼让她心生快意。
他的手臂依然坚硬如铁,丝毫未松弛分毫,只是喉间溢出的那声“嘶。”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的手忽然抚上她的小腹。隔着衣服,手掌的热源慢慢传到她微凉的肚子上,她却像是掉入冰河里,浑身打颤。
“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打掉孩子吗?”
他端坐在驾驶位,因为身高够高身子只略微往她这边倾,隔着窄窄的置物格她身子后仰,半边什么都仰在他胸前,从外开来似乎是靠在他身上一般。而他低下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朵,眼睛在黑暗里注视着她的五官。声音低低沉沉,仿佛昔日两人低低私语,你侬我侬。
“是我后悔了。不想要他。”慢吞吞,轻启朱唇,冷冷的不带任何情感。
这样绝情的话刺的他倏然调转视线,唇也擦过她的耳廓留下一片冰冷。
清隽的脸上,眼睛轻轻闭上,眉宇间簇起,嘴巴紧紧的抿成一道直线,上下牙齿轻轻的打颤,他用尽全力才紧紧克制住。
她轻轻一用力,便挣脱了他的束缚。准备下车。
但愈逼近冷酷之境地,便愈不怕见更深一层的地狱修罗。背后再次响起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如深山里的竹子遇到风吹,清寡冷肃 “你爱过我吗。”她仿佛怀疑是幻听。
她顿在那里,手扶在车门上。心头最早的那丝丝快意变成鲜红绸细线丝很快,一根根接二连三,跌落在时间这条河里,慢慢晕染开来,化成无水细小的分支,滩花,哪里来的血,她恍然悟到,那仿佛是当时医生拿给她的那团血肉,不知何时滴落的一滴。心里被一把无名的匕首割的模糊不堪。跟着那滴接二连三的落了下来。然后,坠入深海之中,心被刀割
她这么痛了,痛的不能呼吸。 “没有了。”
抬脚下车,脚落在地上,微微发抖。刚站稳,“轰”车子猛然后退转弯。发出与地面摩擦的巨大尖锐声响,像是一道绝望的呐喊,和车子一起绝尘而去。
小区门口里面,鹅黄色的灯照的她眼睛生疼。眼眶里续满泉水,在灯光下,璀璨如星,繁华如钻石。隔着那朦胧胧的一层水雾,旁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纳凉,蹒跚学步的幼儿,歪歪斜斜的张开稚嫩的胳膊往母亲怀里奔去,一挨到母亲,便咯咯地笑。如银铃般悦耳动听。
这样承欢膝下的合美景象,惹得其余人也咯咯笑着。她难过的再也看不下去,盛着那池泪水,往远处走去。
车子飞速的在夜晚里的车河里迅速穿梭。他握紧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眼里的痛色任呼啸的冷风也吹不散。耳边回响着“后悔了。”七年前她问她,她垂着眼眸淡淡的回 “孩子会成为负担。”那个时候他生气,懊悔,怪她草率,因为那毕竟是条生命。
但在C市的那天早上她的举动,令他心生疑惑。他这么多年在宦海浮沉中练就一身精明的仔细推敲下,丝丝缕缕让他心生侥幸,也许她也不舍,毕竟当时她年龄那么小,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承担起孕育另一个孩子的生命。他满足一时的自我臆测,沾沾自喜,早已忘记自己一向行事缜密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风。未经考虑和分析便为她找了各种冠冕堂皇的无奈借口。
只是今天见面她的态度一再挑战他的底线,他想只要她心里不是这样的,那么他愿意宠着她,纵着她。他以后都随她,就是天上的月亮,他也想法去找夜晚拿来给她。却不知只是把自己推进更冰冷残忍的境地。她不过是为了似锦前程,为了自由而已。她好自私,这世界怎么有这么孤寒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难过吗?
第15章 勾勾手指发誓,爱有千斤重。恨也是,怨也是
昏昏沉沉的到了住所门口。怔怔愣愣间脸颊一片湿凉,不知何时,那一池泪水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落了下来,仿佛无开了闸的水龙头,不知疲倦的簌簌下落,她站在门口怔怔愣愣忘记了反应。
想去敲门才想起来,自己是独居,房子里本是无人的,钥匙,她是有钥匙的,颤抖着双手慌乱中去包里拿钥匙,搜寻半天无果,气的直接把包口向下倒在地上,哗啦啦,包里的物什叮叮当当的跑落在地上,乳白色的地面,不知何时晕染开一朵一朵大小不一的水镜之花,她用水轻轻的碰触那落花,花的汁液立刻浸染在指腹上,即使被地板吸走温热的生命气息,指尖的一片濡湿,还是留了些许温度,雾眼朦胧,她在地上零落的物件里看到金属钥匙,伸长细白的手,把它拈进手里,冰凉且坚硬的金属物质烙的她手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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