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演苦肉计!万不可掉以轻心,别忘了,他旗下的奎狼营都是以一敌十的悍将!」宫装贵妇稳了稳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保养得宜的脸上依旧露出了一些细纹,她又瞟了一眼殿内神志不清的皇上,眼刀子一刮,「行玺找到了没有?」
「恕奴才无能!」老太监惶恐地跪了下去,急切地辩解道,「奴才翻遍了整个御书房也没找着,恐怕是前几日皇上清醒时,就被藏了起来。」
「再找!没了这方御玺连圣旨都颁不了!」
京城最繁华的一条市街上,店铺林立,生意兴隆,平日里热火朝天的「小南国」今日显得格外冷清,太子殿下大手笔,包下了整个二层雅间,叫了几个青楼里数得上号的名角儿陪坐在侧,在一片兄友弟恭的劝酒声中,和诚王二人畅快对饮,对面还坐着三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都是一副言笑晏晏的表情。
酒过三巡,太子已经有些微醉,说话也不经过大脑了:「六弟,今晚让宛娘陪你,你刚没了老婆,身边又没个可心人儿,肯定馋的紧!」
这话说的极其冒犯,若不是太子已经有了醉的迹象,旁人还以为他故意在取笑,揭诚王的伤疤。
对面三人听了这话,顿时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最年长的那位和太子年龄相仿,肉肉的鼻头,厚厚的眼袋,油光满面,他附和着太子的话,挑衅地笑了笑;当中的那位青年倒是五官清秀,一丝不乱地绑起了发髻,配着白玉冠,前额的发迹线上还长出了美人尖,他听了太子这番口无遮拦的话,神色一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一脸严肃相;而旁边那位最小的公子,早已捂着嘴吃吃地笑了起来。
诚王听了他的话,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扫了一眼对面羞赧捂嘴,却眼角勾媚的少妇,没说接受,也并未推拒。
太子见他这般反应,只当他是默认同意了,当下一巴掌拍向少妇的腰,顺手揉了一把,兴致高昂地说:「去,今晚好好伺候你六爷!」
那少妇扭着妖娆的小蛮腰,风情万种地站了起来,走到诚王身边,一只柔嫩的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捏,执起酒杯凑了过去:「奴家瞧爷的面相好生威风,今晚还请爷多多关照了。」
诚王微微一笑,接过宛娘送上的酒杯,仰头而尽。
太子起哄叫了好,促狭地大笑着,趁着酒兴,催促宛娘速速把她相公拖回屋里,宛娘也顺水推舟,扶起已有七分醉意的诚王,晃晃悠悠地左拐右拐,最后进了最角落的一间屋子。
这个宛娘的个头不高,诚王将大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就已经累得她气喘吁吁了,回到屋里赶紧将他安置在凳子上。屋内的布置还算素雅,床褥也很干净,诚王揉揉发痛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养养神。
「奴家先去给您倒碗醒酒茶。」
宛娘背对着诚王,走到茶几边,侧过头用余光瞥见诚王还在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她这边的动作,便迅速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小瓷瓶,抖出一些白色粉末在茶杯里,又若无其事的泡好茶端了过去。
这边厢何家的三个公子并未打算留宿,纷纷起身告辞了,太子也不挽留,兀自搂了一个嫩生生的小丫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快活了。
半个时辰后,太子红着脖子,一脸意犹未尽,伏在一白花花的身子上喘着气儿,显然刚刚才进行过剧烈运动,他闷笑一声,拍拍身下女子的肥|臀:「你的功夫比你宛姐姐还差些火候,多跟她学着些,今晚倒是便宜了老六!」
又歇了一刻钟,他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披上一件单袍就出了门,前往诚王所在的那间屋子去了。
他来到门口并未敲门,而是先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里面的动静,确认里面没什么响动后,才轻不可闻地扣了扣门板……
与「小南国」内一派温香软玉的气氛不同的是,京都的诚王府内却是黑灯瞎火的,苏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早些时候有人来传话,说诚王今夜在外面歇下了,突然间这个房间变得空荡荡的,苏然一时还不习惯,她已经数到了第九百只羊,还是毫无睡意,她叹了一口气,放弃了强迫自己睡着,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
宵禁时分,「小南国」早早打了烊,醉的东倒西歪的客人被一两个姐儿扶上了楼,掌柜点起了一盏小油灯,噼里啪啦地拨着算盘算账。
二楼的角落里,太子殿下裹着一件单衣,轻轻叩响了门扉。
门扇被开了一丝小缝隙,一双娇媚的眼睛偷偷朝外瞄了瞄。
「是我!这会儿问出来什么没?」
宛娘咬着唇,哭丧着脸开了门,压低了声音道:「估计药下猛了,已经睡死过去了!」
「蠢娘儿们!」太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声,一脚踢开了门,躺在床上熟睡的诚王却是一点儿也没反应。
「你看着他喝下了药?」
「我亲手喂下去的。」
「喂喂,老六。」太子走到床前,用手轻轻拍了拍诚王的脸颊,诚王翻了个身,语焉不详地嘟哝了两句。
太子和宛娘一对视,眼看似乎有戏,他一掀袍子,单腿跪坐在了床板上,靠近诚王的脸,悄声试探地问道:「苏济铭躲哪儿了?」
诚王依旧无动于衷,一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架势,气得脾气暴躁的太子浑身都起了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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