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回门的时候,还是那天去安远侯府赴宴,三太太和思琪问的头一件事就是怀孕了吗,担心的就是韩家如此不给力,她出身不好,怕站不住脚。现在还没能生下儿子来,诰封先下来了,也就表示她在霍家的地位稳了。
「爷操心了。」思宸笑着了起来,这笑容十成十的真,霍景之是很好,待她也很好,但是在后院里安全感不是男人给的,那是得自己挣的。因为婆婆,娘家倒霉,生不出儿子的,后院里男人真的保不住女人。
霍景之笑着道:「应该的。」把后院打理的一丝不乱,这样的贤内助该得诰封。
十一月月初的时候,思宸的诰封下来了,随霍景之的品阶走,四品裹金玉轴,相对的凤冠霞帔。圣旨下来那一天,思宸正陪着霍老太太听戏,霍老太太迷新近京城的一个戏班,思宸听着也不错,就传了一班过来听,霍三太太还建议直接把班戏养在府里。正说着,管家媳妇进来传话说圣旨来了。
霍家一干女眷过去接旨,虽然来的意外,但接圣旨霍家接的多了,香案摆的也快,至于打赏的荷包,思宸早就准备好了。上前指了旨,又留公公们吃茶,顺道把荷包及银子一并送上,给这些个行走太监们,出手就是五百两,这也是霍景之特意吩咐过的。
「二嫂就是有福气,二伯说都没说一声就给二嫂请了诰封。」霍三太太口里的酸意有点遮不住,凤冠霞帔是女人的梦想,只是她这一辈子指望着丈夫穿上的希望实在不大。
霍三老爷是捐的官,捐的官妻子也可以有诰封,但前提是丈夫得去当差。朝廷会给女子诰封,那是因为男人有作为才额外奖励的,像霍三老爷这样花了钱捐了官,然后按年领俸银,一天衙门没去过的主,就是夫家请封了,朝廷也不批准。
为了能有诰封,霍三太太不知道给霍老太太吹了多少风,希望霍景之能帮帮忙,去礼部打点一下给她一个诰封,结果被霍景之一口回决。反而说她,做为妻子不去好好督促丈夫儿子读书上进以求诰封,反而想这些邪门歪道,坏霍家的名声。
霍老太太本来都被她鼓动了的,结果霍景之大道理一摆,霍老太太马上站到霍景之那边了。对于老太太来说,就是一百个能讨得她欢心的儿媳妇也不如自己儿子的仕途要紧,霍老太太有时候是糊涂,但这种时候她比谁都能分的清。也说了她几句,严令她不再提此事。所以每年霍老太太带着柳大小姐进宫朝贺的时候,霍三太太都是满肚子怨气。
本以为思宸这才进门,儿子也没生下来,官员的三年一考也就在明年年底,思宸最快也是后年能拿到诰封。没想到进门才没几个月,思宸的诰封就下来了,霍景之连给霍老太太说一声都没有,就直接向朝廷请了。
思宸笑着接口道:「我也没想到老爷会去礼部请封,我才这个年龄就得了这样的封诰,以后出门应酬的时候还得更加经心才是。」
霍三太太脸上浮现一丝怒气,思宸说自己这个年龄就得了诰封,那是摆明了在讽刺她,虽然嘴上叫着思宸二嫂,但霍三太太比思宸是要大的多。
而且说到出门应酬,这也是霍三太太心上的痛,京中多权贵,有诰封的妇人更是多有如牛毛,虽然大品梳妆的时候不多,但几品诰封在身上,说话的底气才更足。虽然有霍家二太太的身份撑着,但夫人之间说起来话,白身的真有几分气短。
心里怒火中烧,却是驳不了思宸的话,霍三太太转向霍老太太,一脸为霍老太太抱打不平的道:「老太太,不是我说二伯的不是,给二嫂请封是应该的,但也要先给老太太说一声不是,哪能儿媳妇受封了,当婆婆的却压根不知道的理。」
霍老太太脸上却有几分不高兴,道:「这事景之跟我说过,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者这是二房的事情,上次我就说过你,有这个空闲就去管管儿子,何必去管大伯子的事。」
要是霍三太太说思宸的不是,霍老太太可能还无所谓,但霍景之那是她儿子。霍三太太指责霍景之不孝,那就不行了。当娘的就是对儿子不满了,也只能自己说,没有旁人说的道理。
霍三太太满心指望着霍老太太会责骂思宸几句,像迷惑丈夫私自请封之类的,没想到反倒骂她。想想进门这些年来侍侯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太,她多么不容易,没想到还是落不到好,心里越发觉得委屈。
霍老太太也觉得有点心烦,道:「我累了,你们各自去吧。」
霍景之是跟她说过这事,但只是告知,并不是商议。柳大小姐去世之后,霍景之对她的不满是一点点的表现出来,总觉得她虐待了自己的太太。霍老太太也不完全否认这一点,她确实没给过柳大小姐好脸色,但谁让柳大小姐没生孩子呢,要是能给她生几个孙子孙女,看在孙子的面上她也不会难为孙子的母亲。娶个媳妇回家却不下蛋,换哪个婆婆都一样嫌。
思宸和霍三太太起身告退,走出屋门的时候,霍三太太忍不住瞪了思宸一眼,思宸却是走进上前,小声笑着道:「说起来我还是挺羡慕三婶婶的,有了诰封,过年过节的时候都得入宫朝贺,皇家皇子公主大婚还得进宫吃酒宴,听说累人的很,哪里能有三婶婶的清闲。」
霍三太太只觉得自己的银牙都要咬碎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眼里的喷出来的火都要把思宸烧死了,末了只是哼了一声,带着丫头婆子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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