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太太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湖阳郡主听完却是直接翻脸了,看来岳家是嫌害霍家还没害够,想再加把力。
妄冒为婚是犯法不错,但到底要不要告的权利却是掌握在当事人手里。写了休书,那就表示霍家认下了岳家这门亲戚,既然认了这门亲,休妻之事那就得另外算。休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尤其像霍家这样的高门大户。骗婚归骗婚,岳氏进门之后并没有犯下七出之条,根本就不是一件事。
出妻有出妻罪,无故休妻,尤其像岳氏这样生了儿子,肚子还怀着一个的,霍家要是这时写了休书,那就是一个把柄。别说霍四爷以后为官会被政敌拉出来说。就是侯府,整个霍家宗族都免不得被指指点点。怀着孕的媳妇都能休出去,实在太不仁道。
湖阳郡主虽然嚣张跋扈,但大事上她从来都能分的清,娘家那么硬气了,跟婆婆争个管家权,她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给人留下一点话柄。要是一纸休书都能把事情解决了,她和霍宜之何尝不想大事化小,好好的姻亲非得结成死仇。但写了休书,就这么让岳氏出门,霍家也就真完了。
官场上仕途上混的,哪个不是谨慎小心,前朝曾经有个倒霉蛋,就因为在家里给老婆画眉,结果被政敌一本参了。皇帝念其才虽然没责备,但却觉得不堪大用,从此仕途平平。现在这么大的事情,指望着霍家糊里糊涂认下,然后不明不白把岳氏休出去,真拿她当白痴耍呢。
岳大太太挨了一顿,从那之后不敢再进门,鲁太太也把肚子里的话咽下去。一码归一码,岳家是巴不得越乱越好,却真不能拿霍家人当傻子,真是傻子,也不会是四个世袭侯府里混的最好的。
鲁太太自己也很为难,因为她也没什么好主意,就是鲁老爷,嘴上说不想把这事闹上公堂。但要是不闹上公堂,如何能霍家认下。
「老太太,二老爷和二太太回来了……」婆子一脸喜气的进屋来报,侯府上下暴燥很久了,尤其是霍老太太,天天是骂完这个骂那个。
岳氏大着肚子,湖阳郡主怕她身体不妥,直接到别院待产去了。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下来,虐孕妇太不仁道。霍老太太找不到当事人出气,天天骂霍三太太,但就是把霍三太太骂死了,霍三太太也是除了哭就是哭。
「景之回来了……」霍老太太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虽然她一直嫌霍景之太有主见,但有他在,家里啥事都有个主心骨。虽然湖阳郡主也很有主心骨,但不买她的帐,这回出事根本就没跟她商议过,从本质上说是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霍三太太是一直缩着脖子,听到婆子的话,脸上也有点神彩,事情闹成这样,霍老太太除了骂人还是骂人,湖阳郡主倒是有主意,但湖阳郡主从来没有看起过她,怎么会跟她说。现在霍景之回来,总算有个能说话的。
鲁太太心情有点忐忑不安,想告辞,但也想听听霍景之怎么说。她一个女眷从来没跟霍景之打过交道,不过霍景之这时候回来,肯定会插手霍岳两家之事,也不知道霍景之是什么态度。鲁太太来霍家这几天也算有点明白了,霍老太太和霍三太太不止没能耐也没有决定权,霍家女眷里头当家的是湖阳郡主。只是郡主太难进了,湖阳郡主根本就不见她。
丫头打起帘子,霍景之扶着思宸,身后奶妈抱着朝哥儿。跪着见礼,霍老太太虽然不喜欢思宸,儿子和孙子让她心情大好。先让奶妈把朝哥儿抱过来,霍老太太这是头一回见,当即笑着看向霍景之道:「这孩子最像你小时候。」
霍景之只是在旁边笑,霍三太太和鲁太太也在,见了礼,客套完毕之后,霍景之就对霍老太太道:「思宸生朝哥儿的时候伤了身体,大夫一直让静养,老太太就准她回去歇着,还有朝哥儿,还那么小也是一路奔波。正好鲁太太在,事情我己经听说,我也有话想跟鲁太太说。」
霍老太太虽然不太满意霍景之当着她的面如何护着媳妇的行为,但有客人在,霍老太太也不想给儿子媳妇难看,只是笑着对思宸道:「你也一路辛苦了,回房歇着吧。」
「是。」思宸低头应了一声,她就等这句话呢,回来的这一路霍景之己经很照顾她的身体了,但还是真劳累。
思宸带着奶妈走了,霍景之此时才坐下来,却是看向鲁太太,笑着道:「记得上回鲁大人五十大寿的时候,我跟鲁大人还喝了好几杯,差点醉倒在鲁家回不来。」
鲁太太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刚想开口,霍景之笑着又道:「我跟鲁大人同朝为官,侯府出此不幸,鲁太太能来,十分感激。」
鲁太太听出霍景之的意思,这是想把鲁家给撇出去,这样的说法其实也没错,鲁老爷跟岳老爷只是血缘兄弟。难听点说,岳家就是被诛九族了,也不会连累到鲁家。但鲁老爷挂念着兄弟情,鲁太太也不好劝,她也不想每天来霍家被人指着鼻子骂。有几分为难的道:「此事……」
霍景之话音一转,神情严肃起来,问:「要是鲁太太是为岳家而来,那么我正好有几件事想问问鲁太太。」
鲁太太只以为霍景之是要质问责怪,但这事实在是岳家理亏,低头道:「霍大人有事请讲。」
「岳二姑娘十年那年跟小四订亲,十一岁那年岳老爷外放,全家跟着搬迁,上任半年之后,岳老爷收岳三姑娘为养女,岳三姑娘只比岳二姑娘小三个月。然后同年年底,岳大姑娘出嫁,岳太太病世。自那之后,岳老爷并未再娶,我就想问鲁太太,岳家主母去世,家中内务谁在当家?」霍景之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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