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本来就有点不拘小节,要是想着让安贞跟沈书娴一起住,她也不好说什么。她是当嫂子的,不管是亲妹,还是表妹都属于小姑,只能细心照顾,说小姑的不是,在丈夫跟前是讨不了好的。
沈书娴却是笑着道:「当日傅家人走后,那处房子一直是空着的。嫂子不如着人打扫了,派两个婆子过去料理家务,再让他们兄妹住过去,既妥当又方便。」
要是江氏随便给安家兄妹找处宅子,让安岳付房租,然后不管不问,只怕沈书君要怪江氏待他母家人太薄。现在这样,虽然没请安家兄妹在家里住,但住的仍然是沈家的房子,又派了婆子去打扫收拾饭食,沈书君也不会说什么。至于安贞不想走,折腾她几天,她就会走了。
江氏觉得十分妥当,赞道:「还是姑娘思虑的周全,我这就打发人去收拾了。那是座二进的宅院,以后就是安大爷成了亲,也是好住的。」沈书君要是真看着这个表哥,房子直接给了他也不值什么。
林姨娘也笑着道:「姑娘果然比我想的明白,那处宅子一直白放着也挺可惜,现在请安大爷兄妹去住再合适不过。」只要安贞不在沈家院里住,她就没意见。
说了一会安家兄妹,江氏话音一转,笑着对沈书娴道:「再有几日,大爷就要派人去青阳给姑娘请绣婆采买嫁妆,姑娘可有什么想要的,现在说了,到时一并办了。」
一般来说女子出嫁时陪嫁的嫁妆,跟男方的聘礼数有直接关系。但这回与卫连舟订亲,实在很仓促,卫连舟用一块玉配下的聘,婚书己经写好,没有下二回聘的道理。沈家陪嫁肯定不能按这个走了,按沈书君说的,难得一回大喜事,肯定要好好的办,大办特办,十几车嫁妆运出城,那才叫好看。
沈书娴却是笑着道:「嫁妆啊……淮阳与海口离的如此远,我想着床家具,还有衣服之类的都不要了,还要千里迢迢运过去,不够折腾的。要是哥哥嫂子真疼我,不如派人去海口附近,寻几处不错的庄田,其他的我都不想要。」
女子的嫁妆中家具衣服头饰是很重要的一环,头饰就算了,占地小,容易带,就是有损失,金银之类,本身就是钱。家具衣服让沈书娴是真不想要,贵是够贵,但路上太麻烦,一般有钱人家的小姐太太,衣服都是跟着流行走的,抬十来箱衣服过去,今年穿不完,明年就有新的出来了,实在没必要。
沈书娴想要庄田,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女子的嫁妆属于自己的私产,不管是死了丈夫还是和离被休,女子都可以自由带走嫁妆。平常家庭花销,女子只管花男人的钱就,嫁妆则自己的收着。
衣服家具虽然也值钱,但随着时间推移,几年,十几年之后,别说按原价卖,就是半折也未必能出手。庄田则是保值的,而且陪嫁庄田的收益也属于女子私产。要是卫家一直很好,卫家本身有钱这些也就不用计较。但天下间的事,总有让人料想不到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要带着嫁妆走。庄田的田契怀里一装就能走了,家具,衣服就是想带走,想想从海口到淮阳的路程,还未必够路上的花费。要是急着出手,现卖点当都得不了多少钱。
用买家具,衣服的钱去买了田庄,新房铺阵只有床上用品是女方一定要提供的,家具之类的一般都是协商着来,也有女方全买的,也有男方全买的,也有各买一半的。两家离的如此远,要求男方全部置办家具,理由也是现成的。
至于衣服,带上三箱就够了,她上头又没有婆婆,中间也没有妯娌,连小姑都没有,进门就直接当家,她说啥是啥。差了衣服首饰,直接做新的,还能紧跟着流行来。总之就是尽可能的先花卫家的钱,她把自己的庄田,嫁妆,好好的收紧了,能不动则不动。
江氏听得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沈书娴会想的如此长远,其实从现实说,陪嫁庄田是好些。庄田在女子嫁妆中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可以直接在嫁妆单子写明庄田的用处,以及直接指定继承人。比如直接写,庄田花销只能用于沈书娴儿子读书用,或者指定只有沈书娴所出的儿女才有继承权等等,只要嫁妆单子上注明了,这就有法律效率。
但沈书君想的是……江氏不由的道:「你哥哥就你这么一个妹妹,想着你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要是出门时就那么几个箱笼,要你哥哥脸上如何过的去。」田契再多,也显不出数来。
沈书娴笑着道:「哥哥如此辛苦的帮我挑人家,不过是想我以后能过的好。岂会在乎这些虚名,等晚上哥哥回来,我好好与他说,他定会答允。」
江氏点头道:「也是。」只要沈书娴能说服沈书君,她是没意啥意见。
三人屋里说着话,张财家的就过来报:「家具己经抬进东厢房,床帐也己经铺好,一切收拾妥当。表小姐嫌家具帐幔没有姑娘屋里用的好,抱怨了一通。」
沈书娴笑问:「你如何回她的?」
张财家的笑着道:「她不过是来投亲的表姑娘,如何能跟自家姑娘比,谁都知道亲疏有别,再者说了,家具帐盖也将近百两银子,哪里亏了她。」
「嫂子办事我很放心,你觉得妥当就好,我也不想看了。」沈书娴笑着说着,又问:「丫头挑好了吗?我忘了叮嘱一句,得寻个高大强壮的才好。」当着林姨娘的面如此吩咐,相信以后遇到林姨娘,林姨娘一定给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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