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穿好,手炉拿好,到了江氏屋里,江氏也是才吃完早饭。临近过年了,除了过年事宜外,店铺生意帐目更多。江氏也大户人家的千金,读书识字,处理这些完全没全没压力,只是现在傅家的事情未完,沈书君未完,江氏心里千头万绪,心思甚繁。
沈书娴过来,江氏便笑道:「正好姑娘来了,我这里正算着帐,请姑娘也帮帮看看。」沈书娴写字不太行,认字问题不大,沈书君又一直让她教沈书娴当家理事,沈书娴一直表现的乐意帮忙,她也就不客气了。
沈书娴前世对于帐本之类的接触不多,不过做为一个现代高级白骨精,帮着管家理事倒也不算太难。
姑嫂两个一起努力,帐本一本本看,管事一个个传着。因为在江氏正屋里,不是小姐绣房,帘子都不用拉,沈书娴觉得顺多了。商户人家的规矩不像高门大户那样,外头行走男仆连主母的屋子都不能进,有事要么媳妇来回,要么外头站着说话,哪里能像这样,直接主母召来问事。
一个上午就在看帐中过去,江氏一直觉得沈书娴很是做生意的材料,最起码她跟着一起看帐,比她一个人看要快的多。让丫头们倒了茶,江氏又把张财家的叫来问问,时刻留意傅家的动向,刘姨娘没了孩子,傅守信现在还没反应呢。
张财家的却是抿嘴笑着道:「傅大爷昨天跟着几个友人去丽春院里喝酒,到现在还没归来呢,傅太太派了叫了几次,都没回人。」
江氏听得更是无语,连逛伎院的毛病也染上来了,以前看着多好多上进的男子,得了功名只觉得人生最大目标达成,直接堕落成这样了。这样也好,傅守信也是没把刘姨娘当盘菜,也就少生了一场事非。
正要传饭,外头管事媳妇突然来报:「外头有位卫连舟大爷,说是大爷的朋友,来找大爷。」
江氏和沈书娴听得面面相觑,沈书君在外头朋友不少,绝大多数江氏都是知道并且认得的。卫连舟这个名字,她从来没听沈书君提起过,突然找上门真让人措手不及,问传话媳妇:「那位卫大爷穿着如何?」不会是有人知道沈书君不在家,过来骗吃骗喝的吧。
管事媳妇想想道:「听小厮们说是骑着白马来的,衣饰看着很简单,身边只跟着一个小厮。」
能骑白马,还能带着小厮,至少不会是骗吃骗喝的,卫氏想了想道:「现在天寒地冻的,请卫大爷到前头厅里坐着,我换了衣服就来。」
管事媳妇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沈书娴在家里成日无聊,难得有外客来了,便道:「我也跟着嫂子去看看。」
卫氏点点头,高门大户里的小姐不能随意见外客,商户人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卫氏和沈书娴的大氅穿好,丫头婆子带了一长串,前头三间正厅,是招呼外客的地方。一般都是沈书君招呼,沈书君去了京城,这三间厅用的时候就少了,碳火也没有,进了屋里仍然觉得冷的很。
沈书娴抬头看去,第一印象,大帅哥,虽然跟沈书君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比差点,也绝对是帅哥一枚。二十几岁的模样,身量颇高,剑眉星目,清冷内敛。细看气质,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风彩,又有几分江湖侠客的潇洒。以沈书君的地位,结交到江湖侠客的可能性更高点,文人雅士之类多半在意身份,不屑于市侩商人结交。
「见过嫂夫人,沈小姐。」卫连舟起身向江氏行礼,虽然以前不曾见过,但也十分好猜,江氏是媳妇,沈书娴是姑娘,妆束不同。更何况沈书娴的样貌跟沈书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打眼一看就知道。
沈书娴跟着江氏还礼,一直闷在家里,也没机会见过外人,好不容易见了一个帅哥,有心想多看两眼,又怕失了分寸。只希望这帅哥能多留一会,她还能多瞄两眼。
「大爷去了京城还未归来,卫大爷可有什么重要事情?」客套过后,江氏直入正题。她总觉得卫连舟有点怪,身上的衣服全是便宜货,饰物全无,手也非常粗燥,要说有来头实在不像。只是这样贫酸的主子,身边小厮身上却带着一块不俗的玉配。
看不出来头,江氏不敢怠慢,也不敢多留。不亲近,不疏远,客客气气的打发走,这是搞不清状况时最好的处理方案。
卫连舟倒是显得愣了一下,道:「沈兄还没到家吗?他竟然比我还迟。」
江氏正疑惑沈书君为何迟迟不归,听卫连舟如此说,连忙问:「卫大爷是何处见到我家大爷的?」
卫连舟见江氏问的急,便道:「嫂夫人不要担心,我与沈兄是四个月前会阳遇上,当时我们约好腊月时我来找他。估摸着沈兄是另有他事耽搁了,沈兄可有书信回来?」
江氏听得比较放心,会阳是进京的必经之地,按时间算卫连舟是在沈书君上京时遇上的。便道:「一直都有书信,说这几日就要回来。」
「既然沈兄不在,我也不打扰嫂夫人了。」卫连舟说着站起身来,又道:「我投宿在悦风居,若沈兄回来还请嫂夫人送信与我。」
江氏和沈书娴也跟着站起身来,江氏满口答应着,随即又吩咐身边婆子,道:「跟着卫大爷去,看差了什么,只管回来拿。」
按道理来说,卫连舟过来找沈书君,现在住客栈里,该留他在沈家住下才是待客之道。只是现在沈家没有男人在,只有江氏和沈书娴两个年轻女子,上头连个长辈都没有。江氏又摸不清卫连舟的来头,留在家里实在觉得很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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