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各自回房,这一路回去肯定会淋湿,淋湿就是要换。宁寒飞也跟着走了,昨天保护失职,他心里正恼着,要是再出事他就没脸见卫连舟了。
随着沈书娴的住处改变,宁寒飞也不住原来那处了,小跨院旁边并没有院落,只有左边有一排下人房。宁寒飞直接搬到那里住,江氏觉得太委屈他,他倒不觉得哪里委屈,头上有屋顶,身子下头是床,这就知足了。
雨足足下了一下午,一直到晚饭时间,雨势渐小了,沈书君和卫连舟也终于回来了。雨起来那会沈书君和卫连舟正要离开孙府,结果雨下来了,沈书君也就没走掉。
衬着不到晚饭时间,把宁寒飞叫到书房来,三人商谈起来。这趟去找孙禹很顺利,就是以前孙禹跟裴霜有点小小的不愉快,他也不会很放在心上。更不用卫连舟是拿着银票猛砸的,孙禹立即说帮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在淮阳内寻个人,就是一只老鼠他也能找得到。
孙禹在淮阳过得很好,想一直这么好下去。又不是什么大事他犯不着跟沈书君过不去,倒是能借着这事能跟沈家打好系,对他没啥坏处。看看人家沈书君,妹夫是海口的船王,朋友是第一剑客,做生意上头有人,混黑道人家都有门路,现在带着钱求上门来,他要是真推出去,那他是真脑残。
「孙三爷说最迟明天上午就会派人送消息过来。」沈书君首先说着这个好消息,能找到卫简,他心里总是踏实些,想到卫简在暗处伺机而动,他就全身不舒服。
「很好。」宁寒飞说着,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沈书娴不是个事,把卫简这个祸头抓出来事情才能根本解决。嫁衣烧了可以再做,但做好了也可以再烧,事情不解决,这个亲要如何成。万一卫简狠一点,直接在礼堂上放炸药呢。
卫连舟没吭声,昨天亲身领教了卫简的变态之后,他的脑子就有点乱。虽然没有任何人问他,他却一直都在想,他跟卫简的恩怨要怎么算?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躲着就可以了,兄弟相见必然相杀,那就不如不见。
现在见或者不见已经不是他能掌控,要是卫简说,你断我一臂,要还我一臂,他会直接自断右臂还他。要是卫简再说,你杀我娘,我要杀了你,那就不好意思了,是大宁氏先杀了程氏,他从来就不觉得杀大宁氏哪里不对。
手臂可以还,母命却还不得,也许从十一年前,他们兄弟之间就已经是死局。他还不想死,马上就要娶妻生子,生活眼看着就要正常起来。就是后悔当年的事,他也不会因为这点愧疚就要以死谢罪,他不至于如此软弱。
卫简真要死心致他于死地,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生死相搏之时,他也不会留手。死亡是唯一的解决方案,要杀了卫简吗?
「老大,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宁寒飞问着,进入书房之后,卫连舟就一句话没说。
卫连舟却是看向宁寒飞,突然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你跟卫简异地而处,我与你有杀母断臂之仇,你想报仇会怎么做?」
宁寒飞想了好一会才道:「这么大的仇,一刀宰了你都是太便宜你了。至少得把你的家业毁了,老婆杀了,要是有儿子也顺道切了,这样才能解恨。」
「那你会怎么做?」卫连舟继续问。
宁寒飞想了想,道:「肯定去当海盗,你做海运生意,海盗是你的死敌……」
话音出口宁寒飞自己脸色先变了,沈书君脸色也变了,卫简是乍死脱身,从户籍说卫简这个人已经是死人了。干其他的事情可能都要查户口,没有哪个海盗头子还会查下属的户籍。
宁寒飞忍不住道:「卫简今年不是才十八吗,还断了一条手臂,哪个海盗头子会收这样的小弟……」
但就是这样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却在裴霜跟着的时候,半夜摸进了沈书娴的闺房,在沈书娴脖子上划了一刀。又能当着他的面,声东击西一把火烧了沈书娴准备好的嫁衣,也许卫简今年才十八岁,但他的智商看起来实在不像十八岁。
卫连舟轻轻叹了口气,现在海上局势错综复杂,几个大海盗头目也在彼此厮杀中。这几年他的船队出海也不是全都是赚的,被海盗抢杀干净的时候也有。跟几路海盗的关系刚刚有点稳定,达成微妙的平衡,要是卫简冲到海盗窝里把水搅混了,只怕生意会十分难做。
卫简,卫简……当年那个天天跟着他满口叫他哥哥的孩子,要成为他的心腹之患了吗?真希望是他高估了卫简。
沈书君听得有点愣神,有几分喃喃自语的道:「当海盗……」他只是一个正当商人,像孙禹那种开赌场的他都不想打交道,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原本的世子公子哥能去当海盗,卫连舟跑海运至少还是合法的,倒卖货物凭本事挣钱。
「希望是我多想了。」卫连舟说着,看向沈书君又道:「我知道沈兄是真心待我,但我还是那句话,这门亲事只要你……」这已经发展成安全问题,在生死面前,出族都是小事。
沈书君却是坚持道:「卫兄要是还执意说,就是小看我沈某人了。」——
次日清晨,孙禹派人送信过来,已经有卫简的消息。独臂少年,生面孔,说话带京腔,身边可能还跟着两个人。虽然没有图像,提供的信息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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