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道:「姑奶奶莫要笑话我,姨娘也好,姑娘也好,全都是大奶奶抬举,我只管侍候好大奶奶和大爷。」
林姨娘听到这话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但看沈书娴刚回来,沈书君也不家中,心中不满也不敢说话出来。进门这么久,没有生下一男半女。沈书君对她还不错,江氏也没有难为过她。但跟才进门那会比,新鲜劲多少过去了,现加上沈书君一年有半年不在家,心里难免有点寂寞,后来冬至抬了姨娘。
沈书君对冬至就那么回事,但江氏待冬至不错。丫头抬起来的姨娘,就是生下一男半女来也难在主母面前大声说话,冬至又是江氏身边侍候的丫头,会抬她也是因为她够忠心。家里丫头婆子全是看江氏的脸色行事,江氏给了冬至脸面,无形中就落了她的脸面。
好不容易把吴姨娘姐妹弄走,没想到冬至又上位。论身论她是贵妾,冬至是贱妾,但架不住主子抬举,冬至为人又机伶,别说难为她,不被她难为就算好的。
沈书娴又看看林姨娘,肚子也是平平的,知道子嗣方面仍然是没戏,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有时候她都替江氏和沈书君着急,跟沈家大房弄成现在这样,要是沈书君无子嗣,那将来的财产肯定有得闹腾。
「辛苦一路,姑奶奶先梳洗歇会,晚上再接风洗尘。」江氏笑着说,沈书娴这一路走过来肯定累,反正已经回家了,总有的时间说话。
冬至马上笑着道:「姑奶奶的屋子还在收拾,我过去看看,免得婆子们又偷懒。」
江氏笑着点点头。
林姨娘也跟着道:「这回跟着姑娘一起过来的小厮婆子也不少,我也过去看看,总要安置好了。」
「去吧。」江氏微笑着说。
两人一起出门走,沈书娴看着只是笑,怪不得江氏把冬至抬成姨娘。不然后宅里就林姨娘一个姨娘,她能斗的对象就是江氏,现在给她添个对手,让她们自己斗去,正房太太才能松口气。
江氏的丫头侍候沈书娴汤浴梳洗,春分带着丫头婆子收拾沈书娴带来的箱笼,平常日用的五个箱笼抬到沈书娴出嫁前的院里去,另外十个箱笼却是直接抬到江氏的正房来。这些东西都是送给江氏和沈书君的,直接抬过来就好,不用再往沈书娴的屋里搬。
江氏看到箱笼却是愣了一下,本以为是沈书娴的随身东西,没想到是沈书娴从夫家搬回来的东西。等沈书娴洗完澡出来,江氏看着箱笼就道:「姑奶奶也太客气了,哪能带这么多东西回来。」
就是沈书娴嫁的好,家里钱多,但那都是夫家的钱,女子嫁了人心就要向着夫家,像这样成箱成箱的往娘家搬东西,男人心里多少都会有点不自在。沈家现在也不缺钱用,还是沈书娴夫妻和美重要些。
沈书娴当即笑着道:「嫂子误会了,这也是我家大爷的意思,其实也多值钱的东西。不过是西洋的一些小玩意,大珠很少看到,便让我带了过来。大爷说了,这趟回家因为有事不能陪我过来,怕我面子上不好,特意多带上箱笼。」
「原来如此。」江氏听得高兴起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这才说了实话道:「刚才下船时只看到你一个人回来,我心里也有点嘀咕,按理说这么远的路程,姑爷该跟你一起回来的。」
「我们同路到青阳,他进京去了。」沈书娴说到这里,把声音压低了道:「卫简去了,大爷把他的骨灰送到卫家祖坟去。」
江氏先是一愣,随即双手合十,道:「佛祖保佑。」卫简终于死了,她和沈书君也终于能放下心来,不然有个变态精神病人在旁边,那日子太提心吊胆。
「还有扶桑浪人的事,他实在是忙得很。」沈书娴说着。
江氏点头表示理解,她自己嫁的就是商户,早习惯沈书君天天忙碌。便道:「正事要紧,心头大祸已经去了,你哥哥要是知道肯定高兴坏了。对了,那卫五爷是怎么去的?」那样的神经病,实在好奇怎么死的。
沈书娴摇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敢问他。」
「是不该问。」江氏也察觉到自己失言,连忙说着。
沈书娴在江氏床上睡了一会,晚饭时间被江氏叫了起来。沈书娴睁眼看到江氏时还愣了一下,已经在淮阳娘家了。唤来丫头侍候着梳头穿衣,沈书娴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道:「嫂子,信收到了吗?」
「信?收到了呀,你不是也一直有回信来。」江氏笑着说,沈书娴嫁过去之后书信倒是没断过。
「我托哥哥打听绍晚词下落那封。」沈书娴忙说着,别说古代了就是现代信件丢失也属平常。
江氏摇头道:「没收到,你寻绍晚词做什么?」
沈书娴便从头说起,先说了绍清词和绍晚词的关系,接后是绍清词的个经历,然后扶桑浪人海上作怪,卫连舟上岛游说元五峰,游说成功之后,最后绍清词托了卫连舟这么一件事,卫连舟不好失信与人,她便想来了淮阳想看看绍晚词过得怎么样,能帮上一把就帮。
江氏听得目瞪口呆,实在是绍清词的经历实在惊人,从高门小姐到官宦贵妇,休出之后到青阳讨生活,然后又嫁给海盗头子,这根本就是一部传奇。
「大爷上岛游说元五峰时,多亏了邵夫人出力,大爷对她所托非常在意。」沈书娴说着,她何尝想去寻邵晚词,事情到这份上,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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