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一个警察放我家里,我安全得很。”林海棠走进屋内,面上胀成猪肝色。
程聚关上门,舔了舔牙尖,“你都知道了。”
“你还想瞒我多久呢。”林海棠搓搓冻僵的手,想让它暖和起来,“如果你觉得放个警察在家里是保护我的安全,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化作哽咽,卡在喉咙口,她使劲揉搓手掌,眼眶霎时不争气的涌雾。
她怕。
程聚捉住她双手,合在手心,“别搓了,红了。”
林海棠垂着头,大力吸鼻子,盯着他沾满泥点的鞋,裤腿上也是泥,“要是有人找我麻烦,我算是被你连累的,当然也算是我自找的。”
派个警察到她家里来,说明事情严重,林海棠胡思乱想,理出一点头绪,刀疤脸,继而想到历辉,她心头就更乱了。
程聚拉她的手,放在羽绒服下的小腹,“我倒宁愿你没想这么通透。”
男人的体温汩汩,林海棠冻僵的手开始一点点暖和,她抬头,瞧见男人的脸疲惫不堪,血丝像老树密密麻麻的根系攀上眼白,眼睛下一轮黑色阴影,青色的胡渣长长短短,满身风霜雨雪。
灼热她的眼,眼角的泪珠滑落,程聚耐心的用粗糙的指腹替她抹去,“别哭,眼角哭皱了。”
王晓晨走出厕所,瞧见两人站在门口缠绵。
林海棠不好意思的把手缩回来,程聚双手插兜,“王警官,麻烦你了。”
王晓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我的职责。”
程聚没久呆,他一走,林海棠呆坐在沙发上,心头七上八下,“晓晨,你当警察以来遇见过最危险的事。”
王晓晨坐得笔直,顶着一头湿润的短发,思略几秒,声音沉重,“铲除黑社会老大,局里牺牲了三名同志。”
林海棠心头狂跳,夺门而出,脚下的拖鞋噼噼啪啪,一路狂奔到楼底,程聚没着急走,站在风口上抽烟,烟雾被吹得七零八散,像人的最后一魄,迟迟不肯堕入地狱。
林海棠扑上去,紧紧箍住他的腰,头埋在他阔实的背脊,隔了一根烟的光景,眼鼻酸热,声音像杯底沉淀的老茶叶般破碎钝痛,“我等你。”
程聚身子一僵,把烟头一掐,“好。”
豆大的雨滴砸落人间。
作者有话要说:
今两更,晚上见。
第23章 白天
程聚从包厢出来,里头的历振喝多了,扯着嗓子乱吼一通,歌声要人命,他站在安全通道抽烟,把玩着打火机,玻璃窗上的雨水冲刷一条条小溪沟,他看向停在街对面的黑车。
“聚哥,不进去干嘛呢。”有个女的扑上来,两手挂在他肩上,程聚用手适当格开一寸的距离,女人像水蛇似的,非要往他身上缠。
程聚踩熄烟头,无奈一笑,“站稳了,我是有家室的人。”
女人东倒西歪,不听他的话,红唇往他脸上凑,“聚哥,你多久没来了,又骗我呢。”
楼梯间脚步纷杂,安全通道上来一波人,腰间别着钢管,领头的人是刀疤脸,几个小弟面目凶煞,女人一看这阵仗,吓得往程聚怀里缩,程聚把女人往墙角一推,背转身子,脸埋在阴影里。
刀疤脸一行人走远了,女人紧紧缠住他腰,扭动,娇滴滴的语气瘆得慌,“聚哥今晚去我那。”
程聚把女人反手一扣,推出去,勾斜唇角,“我家有个母老虎,老子不敢。”
程聚走到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熏天,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扭动腰肢,霓虹灯五光十色掠过每张年轻的面孔。
“聚哥,历辉派人在找你。”历振的一个小弟拉他胳膊。
“好,我知道了。”程聚抬高音调。
程聚返回安全通道,发了条短信,下角显示发送成功,他把短信记录删了,回到KTV包间,历振正拉着一个小妹灌酒。
过了半会,包厢的门被历辉那帮人一脚踢开,历振醉眼朦胧的抬头看,抓起一瓶啤酒砸过去,“我操。你。妈。逼,敢踢老子的门。”
啤酒瓶砸在地上,酒液流了一摊,音乐停了,前几天刚放出来的刀疤脸皮笑肉不笑的站在门口,“振哥,别生气,新来的小弟们没分寸。”说完变了脸色,把小弟们挨个踢一脚泄气。
刀疤脸瞥一眼角落里的程聚,划过狠厉,转瞬奴颜婢膝,就差没跪舔历振的鞋,“振哥,辉哥要个人。”
“拿老子的人,叫我哥自己来,否则今儿休想拿人。”历振喝醉了,恶向胆边生。
刀疤脸底气十足,没怂,真拿手机拨通了历辉的电话,恭恭敬敬的递到历振跟前,“振哥,辉哥的电话。”
历振抬头瞅他,抄起一个烟灰缸砸过去,砸偏了,砸在电视机屏幕上,动静挺大,历振的人也堵在门口,里里外外两层人对抗。
窝在沙发里的程聚,双腿交叠,抻直了腿,点了根烟,“你带人先出去,我跟振哥说几句话,说完了,老子就跟你们走一趟。”
刀疤脸舌尖磨着牙关,像条毒蝎似的注视他,历振转头沉默的看他,又瞟一眼刀疤脸,“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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