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渊盯着她看了一会,他自然是看不懂她的羞耻的,只当是羞怯了。
“外面还在下雪。”二爷和她说。
“今天二爷不会出门是吗?”她是这样子理解的。
“嗯。”他应了一声,搂她的手臂紧了一下,身子已重重的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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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像,往回而返的一部分军队驻守在广陵驿站。
广陵地方的总兵大人以及知府大人亲自前来迎接,把返京的凤阳将军与顾都统安顿妥当。
因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家家户户也都大门紧闭,窝在屋里围着火炉,吃着瓜子喝着水,街道上偶尔也有孩子们在玩耍,这鹅毛大雪非但让孩子们不觉得寒冷,反而玩出一身汗来了。
近傍晚时,江小树和顾燕京一块出了门,迎着漫天飞雪,两人不快不慢的策马而行,江小树一边神采飞扬的和顾燕京讲着:“我小时候也经常在这条街上玩。”这前后左右的熊孩子,没有她不认识的。
只是,事隔多年,再次归来,恐怕大家都已长大成人,再寻不回昔日的时光了。
“就是这里。”
江小树勒了马,指着那边的院宇。
沈府,两个大字赫然还挂在那里,似乎还是当时的沈府,连这两个字都没有换过。
熟悉而又陌生,记忆中,这是她的家啊!只是,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回到这里了。
江小树翻身下马,踩着厚厚的积雪,走向门口,大门被紧紧的关着,她上前推了推,没推开,应该是由里面给栓住了。
“有人住?”江小树下意识的瞧了一眼顾燕京,她父亲母亲早逝,爷爷后来也相继而逝,她家明明已经没人了,怎么她家的老宅还好像有人住的样子?
“我来。”顾燕京走了过来,取了匕首,把里面的门栓给撬开了。
江小树推门,伴随着一声吱呀,风雪随着她一块飘了进去。
院宇之中,一眼望去,那棵万年古树还在,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她是常常攀上那棵古树,爬到上面去玩耍,爷爷总是拿着棍子在下面直叫:臭丫头,你给我下来,快点下来。
“沈千寻,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爷爷拿着棍子威胁着,一副随时要把她从树上打下来的架式,她则有恃无恐,咯咯的笑开了,好似偏要欺负他老人家爬不上来,打不到她一样。
江小树走了过去,伸手摸了摸那棵万年常青的古树。
古树还在,爷爷却已不在了。
猛然,她大步流星的往里走,推了推那扇没锁上了的门。
门被推开,一屋六人正坐在里面一边吃着瓜子一边围着火炉取暧。
一对中年夫妇,两位少年外加两位半大的女孩子。
或许是没有想到竟是有人闯了进来,本来说说笑笑的人,突然就住了声,全都目不转睛的朝她们看了过来,之后脸色大变。
眼前的男女一身的戎装,看样子并非土匪,倒像是什么官兵来着,气势非凡,尤其是那旁边的男子,又高又大,让人不敢小觑分毫,看着就挺吓人的。
“啊,官爷……你们,你们……”那妇人已腾的先站起来了,有些结巴的喊着,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通,这官爷怎么就到她们家来了,他们家没犯什么事啊?
江小树深深的吸口气,多年未归,但眼前这妇人的模样她还是记得的。
她扫了一眼一屋里的人,慢声说:“婶娘,我是沈千寻啊,你们在我家干什么。”
沈千寻?
一屋子的人见鬼似的看着她,上下打量她。
不是说这丫头失踪了吗?已经失踪许多年了,连老爷子死都未归过,照理说应该是早死了吧,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人说她是沈千寻来着?
瞧着模样,似乎还真有沈千寻当年的样子。
“你唬弄谁呢,沈千寻早就死了。”那妇人的声音已提高了,一双精明的眼里尽是算计,就算沈千寻还活着,也不可能是什么官爷啊?
虽然说自古民不与官斗,但这房子现在是他们家的了,要是被赶出去了,他们一家几口往哪里去?仗着自己的那一股子泼辣劲,妇人还是壮了熊胆分辨:“不管你是谁,就算是青天大老爷来了,也要讲个理的,这房子王管家当年已卖给我们家了,白字黑字写着呢,现在就是我们的了,你们若非要仗势欺人,我们只好去报官了。”
这是事实,当年王管家带着一家子进京的时候,就把这房子给卖了。
江小树也不愿与她多说什么,直言:“我要看看我爷爷和我爹娘,他们的牌位在哪?”
这个家,她可以不要,但爹娘和爷爷的牌位,她要带走。
“沈权,把牌位拿给她。”那妇人吩咐一声,立刻有位十六七岁的少年扭身跑开,过了一会,拿了个包袱过来,看了看江小树,不由得多问一句:“你真是沈千寻吗?”
江小树瞧他一眼,沈权嘛,她认识,小时候常与她打架的那个臭小子,多半是打不过她的。那时候的沈权也是又瘦又小的,没想到这长大之后,竟也是变得又高又大,模样瞧起来也是挺俊朗的。
“是我。”江小树平静的回他一句,伸手接了他递来的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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