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菱便说:“平叔,这得问梅风和万青了,他们常跟着三爷,应该知道三爷为何今日胃口不佳。”
“拿下去吧,算是三爷赏你们了,吃过后准备水,给三爷沐浴。”苏大管事的挥了手。
主子的心事,平叔岂敢真的随便打听。
“谢平叔。”两个奴婢高高兴兴的走了,燕窝这东西,可不是奴婢能吃得上嘴的,即使是主子不吃的赏给她们,也是高兴的,这可是主子吃过的呢,还有主子的味道呢。
两个奴婢跑到厨房那边高兴的分着吃了。
待到苏长离沐浴过后,已经是夜色微凉之时了。
他从浴房走出,穿了件白色的襟袍,腰上只系了一根玉带,胸口衣襟微微敞开了些,露出光洁的胸膛,风肆意一吹,衣袂飘飘,不扎不束的墨发扬起,当真是万种风情。
回到内屋,坐在软榻之上,外面传来喊他的声音:“三爷……萧凌求见。”
太傅府上,自然是养着不少的门客,萧凌便是其中之一。
“进来。”
有个年轻的黑衣少年走了进来,模样清秀,他弯腰行礼。
“三爷,已查到了,根据当时的描述来瞧,属下请了画师,没想到画出来的竟是周运,他正是国安候府上周姨娘的哥哥,在军中做副统领,而郑成,便是他带回来的,他当时可是花了大笔的银子帮这郑成还清了在当地所欠下的赌债,据周围的乡邻所讲,这郑成就是个赌鬼,欠了一身的债,天天被追,几乎要被打死。”
苏长离若有所思,点了头。
当初今笙虽说不用查了,他还是派人查探了一番。
候门之中,乱七八糟的脏事太多,她虽瞧起来处事沉稳,可到底才十四岁,有些事情如果太深,怕她一个深闺女子也整不明白。
“三爷,刚回来特意路过了一趟国安候府,发现府上正在办白事,便打听了一下,好像是郑姨娘死了,是自尽的。”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萧凌退下。
苏长离坐了一会,唤了梅风进来,他的属下。
“去国安候府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风领命,退下。
这六少爷,也是个命运多桀之人。
~
这事之后,郑姨娘的丧事办完了。
因为觉得自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顾才华便对外言郑姨娘是病逝的。
逝者为大,入土为安后,国安候府便又恢复了往常。
郑姨娘终于消失了,周姨娘还解决了自己的一块心病,卧在美人榻上,她也正谋算着要怎么才能令顾才华来见她,再次重拾对她的宠爱。
秦嬷嬷在一旁策划着:“过些日子,等候爷心情好一些,您只要病上多日,不怕候爷不来看您。”
周姨娘觉得这主意甚好,眯眼笑笑:“嗯,就这么办。”
郑姨娘的头七之后,今笙在傍晚的时候便来到她父亲面前。
郑姨娘去逝,他也是真的伤心的,这几天明显消瘦了,人也没有多大的精神。
今笙不知顾才华心里所想,因顾才华只当郑姨娘的死是他造成的,便心生了内疚。
看今笙过来,他坐在那儿轻轻揉了下额,叹了口气,无言。
今笙走到他旁边,作势要帮她拿捏脑袋,给他揉了一下,顾才华觉得舒服多了。
还是这个女儿贴心!他心里默想。
“爹,逝者已逝,您可要保重自己,想多了会头疼,就别瞎想了,郑姨娘那么爱您,也希望您快快乐乐的。”
顾才华勉强应了一声,今笙又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女儿怕讲了,又惹得父亲心烦。”
“说吧。”
“郑姨娘临逝前的头一天,就是那天父亲也看过郑姨娘后,女儿随后也去了,郑姨娘便和女儿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郑姨娘心里觉得有愧于父亲,虽不是她的错,但毕竟发生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令父亲蒙了羞,她自觉不能像往常一样侍候父亲了,便让女儿去寻了她一个远方的表亲来,想让她代替自己在您跟前服侍,那日女儿假意出去祈福,便是为这事去了,只是一回来便传来郑姨娘自尽的消息,女儿便没敢说这事……”
顾才华微微一怔,女儿这意思她有点明白了,是说郑姨娘让她从外面给他找了个女子回来服侍他?
今笙又说:“郑姨娘既然令女儿做了这事,又怎么会去自尽呢,就算要自尽,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总会先把事情安排妥当的。”选择这个时间自尽,父亲短时间里纳姨娘,总归是会惹来一些闲话。
顾才华瞧她,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没有断案的头脑,太复杂的事情也想不出来。
今笙知道他不明白,便叹了口气,她指望父亲可以听懂一些,但他全然不懂,罢了。
“这个女孩叫杜灵,住在杜家庄,那日便跟着我一块来了,这几日一直住在我院子里,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人也好看,这是郑姨娘生前的心愿,不知道父亲可否愿意现在见一见她?”
居然有这事。郑姨娘毕竟才过逝,他正心里不好受着,现在听今笙这话,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该见,还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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