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可能天天盯着她,像犯人一样监视她!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坐在马车里,他轻轻抚额,揉了一下眉心。
气得人头疼。
~
这事之后,顾今笙消沉了一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屋里哪也没去了,画也没有作,字也没有写,毕竟和三爷吵架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她的心情是会受影响的。
过了一日,她强打起精神,开始作画。
答应十天给朱公子作的画,还是要完成的。只是,她已经没再画原来那幅画了。
默默叹口气,当时只顾着自己的画有人中意了,没考虑周全,才会答应画幅与人一模一样的画来。
三爷在这件事情上骂她是对的,他都把画取下来不肯卖了,她还在犯蠢。
这种错误,实属不该。
说是十天完成这画,其实她也就花了六七日的时间,最后派薄叶把画送到了朱府上,只是临去前交待了薄叶:“和朱公子说我已没了当时的心境,作不出同样的画了,这画算我送他的,只要他喜欢就好,不收银钱,若不喜欢,便再拿回。”
薄叶领命去了,快马夹鞭的把画送到了朱府上。
回来的时候和今笙说:朱公子喜欢得不得了呢,收下了,只是交代奴婢说,他想要一幅百寿图,不知道小姐可否愿意再为他作一幅,若是愿意,回他个话,他会把定金送到,价钱随小姐出。
价钱随她出吗?这话听起来相当令人满意,朱家是富商之家,自然也是不差银子的,想了想,这朱公子可真看得起她,百寿图她可从未作过,因为太过复杂,但还是对薄叶讲了:“你明个再跑一趟,回他个话,让他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定金就不必了,到时候如果他满意的话,再给银钱。”
“是。”自家小姐才艺出众,还有人要请她作画写字,这是好事,薄叶也跟着高兴。
顾今笙此事是应下来了,但也知道那百寿图可不是好画的,在写字的功夫上,虽然年数长些,前世的时候也是练过些年的,但百寿图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字画。
这种事情,如果三爷在,请教他一下,所有的难题也便迎刃而解了吧。
只是,这么久了,三爷并没有来找过她。
三爷不来找她,她找三爷便是了。
她心里盘算一番,自是有了主意。
隔了一日,午后,主仆几个人便又穿起了先前准备的男装。
笙小姐着了男装自然是为了去翰林书画院,这也不是什么奇事了,府里看见过的仆人都清楚这一点,倒也不稀奇。
她一身蓝袍加身,手里拿了上次的那把象牙扇子,瞧起来虽是男女难辨,但看这装扮便是一位十足的翩翩公子形象。
主仆一行上了马车,驾马出了府,先直奔翰林书画院去了。
这个季节,正是三伏的天气,出了门,即使是坐在马车里不动,也把人热出一身的汗来了,顾今笙只能不停的拿着扇子摇着,两个奴婢也在身边拿帕子给她不时的擦试一下脸上的汗。
坐着都能把人汗透了,谁都不好受。
“小姐,这外面热得很,要不奴婢先去前面探探路?打探一下大人在哪个地方?”
“不用了。”只要他人还在京城,不是在内阁便是在翰林,若是在翰林书画院,刚好,若是在内阁,她便在他府前等一等,他总会回来的。
她心里早有盘算好了,才没有刻意去打探他这个时间人会在何处。
既然出来了,翰林书画院她是想作为第一站,去瞧瞧的。
这个时候的翰林书画院,由于是午后了,虽是热了些,但并不影响某些才子们在翰林书画院中的长亭里三五成群的坐着吟诗作对,念一些自己的酸诗。
顾今笙径直进了书画院的室内,里面依旧是人来人往。
她四下瞧了一眼,假装和旁人一样四处欣赏,后来就遇着了上次取画的那人,便忙喊了他询问:“请问三爷在这儿吗?”
那人瞧了她一眼,认出来她是上次跟着三爷一块过来的那位公子,还是个画师,便恭恭敬敬的回了她:“三爷今日没来。”
竟然没来?在这里没见着人,说不上有太多的失望,反正下一站总会遇着的,但还是下意识的打探:“知道三爷在哪吗?”
“小的不知。”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透露三爷的行踪给旁人的,若真是三爷身边亲密之人,自然会知道三爷在哪儿。
不知道三爷的行踪,说明关系一般。
“公子您慢慢看。”那人弯腰退下。
顾今笙忽然有些意兴澜珊,便往外走了,顺便拿帕子抹了把额上的汗。
真是热死人了,这种天气是不应该出来的,连风都透着热气。
“画师,顾画师。”
才刚迈出翰林书画院的大门槛,迎面就遇着了朱公子,身边跟了几个奴才。
他没有骑马也没有乘车,摇着扇子潇潇洒洒的走了来,沐浴在这阳光下,连鼻尖上的细汗都显得分外俊俏起来了。
顾今笙不得不停下来,且郑重的解释一句:“朱公子,我现在还不是画师,您别这么称呼。”
“您真是太谦虚了,就算您现在不是画师,但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代画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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