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是没有远见。
云溪小姐答应过她,到时候把她要了去,去侍候云溪小姐。
云溪小姐的生母得宠,笙小姐的母亲看样子活不了多久了,而笙小姐又是个没脑子的,被云溪小姐哄得团团转,打心眼里,她是愿意跟着云溪的,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子才有出路,跟着笙小姐肯定是没有出路的,说不定还是死路一条。
她没想到,笙小姐三言两语便把其中的要害说了,她振振的词的为自己辩白的同时,也吓得她这个奴婢顿时六神无主起来了,慌忙看了看云溪,气得云溪心里又惊又怒,这人贱婢,看她作甚。
今笙心里暗暗冷笑,她们挖了个坑要埋她,她要让她们晓得,自己挖的坑,自己必掉进去。
“小姐,小姐您饶了我吧,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记恨您之前在观阁楼说了奴婢,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明目慌忙磕起了头,她不想被卖到人牙子手里。
“我在观阁楼说你什么了?上楼的时候你撞了我,使我差点跌倒,我只是打发你回去休息,觉得你可能是身子不舒服,才会心神不定,你倒因这事记恨上我了,有你这样当人奴婢的吗?你这样的奴婢我可再不敢用了,袭人,紫衣,立刻找人牙子过来,把她给我卖了。”
观看的人心里唏嘘,在一旁议论纷纷:这奴婢确实是歹毒了些,前面撞了主子,后面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合着别人陷害自己的主子,坏了主子的名声,也难怪主子要气愤了,卖给人牙子一点也不过分,活该。
紫衣应了声诺,已经跑去找人牙子去了,那架式,是要现在就把她给处理了。
明目吓得六神无主,她慌忙瞧向云溪,云溪就瞪了她一眼,立刻别过脸。
今笙这个人向来说风就是雨,说卖她,肯定是要卖了。
也不知道今笙最近怎么了,脑子好像忽然好使起来了,在今笙面前连连失策,就拿现在的事情来说,明明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由明目证明是她推的,她自己的奴婢来指证她,这是铁证,任她也反驳不上来,只能干生气,以她的脾气只能上前毒打一顿明目,到时候大家吵吵闹闹回了府,这事传开了,以后府里也就没今笙什么事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在府中,父亲就会看她越来越不顺,会越来越喜欢她这个知书达理的庶女。
一切都应该照着她的计划进行的,但是,事情并没有朝她想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笙口才会忽然这么好,脾气也好起来了,该打人的时候不出手,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可以把事情给逆转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连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了。
吓得六神无主的明目只能来忙跪到她面前恳求:“云溪小姐,求求您,您给我朝笙小姐求个情吧。”
云溪心里烦燥,她本来也只有十三岁,心里多少沉不住气的。
明目求她,可她觉得经过这一次明目也没法留在府中了,但她还是故意去求今笙,总是要给明目一些好处的,免得她狗急跳墙来咬她,便可怜巴巴的说:“笙姐姐,我,我不怪您,您就饶了明目吧,她也怪可怜的。”
今笙冷冷的瞧她,说:“我又没推你,你用得着怪我吗?要怪,也是我怪你明明自己跌下来,却诬赖我,现在你替她求情,你刚刚还不是让她为你作证来着吗?这等陷害主子的奴婢,容她不得,想我放过她,除非她能供出是谁指使她这么说的,只要她肯说出实情,我保证不会把她卖到人牙子里去,还会给她一笔银子,让她出了府,可以安安生生的渡过下半辈子。”
这是诱供。
明目眼睛忽然一亮,立刻跪了过去说:“笙小姐,我说,我说,都是云溪小姐让我说的,是云溪小姐让我陷害您的,她说只要我照她的话做,等回了府后,她就把我要过去侍候她,月银也会给我涨的比别的奴婢还要高许多。”
云溪当时就震惊了,她万没想到,这明目敢反咬她一口,简直该死。
她握在袖中的拳头微微发抖,脸涨得一阵红一阵白,气得她忍不住上前踢那明目一脚嚷:“你胡说,你胡说,我没这么教你。”到底是只有十三岁,哪里沉得住被反咬一口的气,明目被赐了几脚却是吓得不敢动,只一个劲的说:“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是云溪小姐让我干的。”她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只要不被卖给人牙子,给她一笔银子,她出府也是可以的。
这下子可真是热闹了,事情反转了,候门的事情,果然是让人看不懂啊!
云溪猛然瞧向今笙,双眸染上恨意:“笙姐姐,一定是你们合伙陷害我,一定是你让你的奴婢这么说的。”
今笙给她一个讽刺的眼神,说:“我看云溪妹妹是见事情败露吓坏了脑子吧,但凡带个脑袋的人都看得出来,是这个奴婢背叛了主子,与你合谋陷害我,我不过是拿话吓唬她一番,她便立刻吓得什么都说出来了,秋蝉冬草,把三小姐扶回去,看她吓得腿都快软了,还嫌在这里不够丢人现眼吗?”
秋蝉与冬草两个奴婢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现在的笙小姐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她只要动动嘴皮子,便可以堵得人哑口无言。
“我们也回去吧,今天就不游太湖了,实在是扫兴得很。”今笙转身往回走,身大家都看着她,有小声议论的,也有安静看着她不出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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