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奴婢在场,都可以作证。
今笙小姐向来任性,行事作风非寻常女子敢为,她想干什么事谁拦得住,谁敢拦她。
虽是摔过去昏了一下,但瞧起来并没有受伤。
她的母亲甚是紧张:“笙儿,这大过年的,你可不能吓唬娘,这种爬高爬低的事情再不能作。”
顾今笙微微垂了眸,她记起来了,她确实有一次闹着要去贴门神,从上面摔下来过,她身体硬实,却也没摔坏,就是崴了脚,休息几天也就好了。
等她脚好了,没过多久,母亲便去逝了。
犹记得,当年她被摔下来后,那时母亲还病卧在床,外面飘了很大的雪,听见这事强撑着身子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看她,后来过了年没多久,母亲病情加重。
大夫说是因为那次母亲冒着大雪出来,又受了风寒,才会更严重,最后没有熬过去。
为此,她内疚了一段时间。
想到这些,她心里有些酸,那时候的她真的是太不懂事了,母亲病重,她都没在床前服侍过她,让她带着那么多的遗憾、担忧离去。
她低了头闭了闭眼,强忍着不哭,再次抬头时,她掀了被子,作势要起来。
“笙儿你作甚么。”她的母亲慌忙摁着她,让她不要起床,由于激动了些,她便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娘,外天天冷,你身体怕寒,您坐这儿……”她起身拉着母亲的手,让她坐在了床边上,把被子盖她腿上,房间虽是升了暧炉,但母亲的手,还是凉得吓人,她轻轻给她顺着气说:“娘,我真的没事,您别担心,您身子还病着呢,您看您咳得多严重,您看您的手多凉,您这是寒气太重了,改明个笙儿给你煲烫,为您去寒,镇咳。”
“笙姐姐,你,你真的没事了吗?”云溪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有些害怕,像个受气和小媳妇,诺诺的叫她,她居然这样关心她的母亲,云溪心里有点不可思议,这不是有病是啥?简直病得不轻。
顾今笙看了她一眼,她长得乖巧,声音也好听,不像她声音洪亮,常常是大着嗓门说话,虽有惊世美貌,却真是少了女儿家的乖巧秀丽。
她记得,母亲去逝后没多久,父亲的守孝期甚至未满,便以府中需要有人掌家为由,把云溪的母亲抬为正室,一跃成为候爷夫人。
这般,她便名正言顺的掌家了。
从那时起,她的好日子便一落千丈,是活在众人的笑谈里,别的姑娘十五岁都有人上门提亲了,十六七岁基本上就会出嫁了,她却到了十八岁还没有人提亲,这份功劳云溪和她的母亲功不可没,那时候她不懂,现在便全明白了。
云溪的母亲周菁是她父亲的姨娘,人比花娇,伶牙利齿,妙语连珠,就连她这个嫡出的大小姐都被她哄得团团转,远离生病卧床的母亲,跟她亲近。
她的父亲,更是宠得周姨娘要上天了。
周姨娘的娘家也是有势力的,她虽是庶出,但她的嫡姐却是宫中的萧贵妃,甚得皇上的宠爱,后来皇上废了太子瀚,立萧贵妃所出的儿子皇甫羡为太子,那便是日后的东华大帝,几年后等到他登基之时,云溪一跃为后,她便被做成了人彘。
“云溪,我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和我娘说说话。”
“哦,笙姐姐我先回云了。”她做出难过的样子,转身要走。
今笙对她的态度瞧起来有些冷淡,她猜测一定是从梯了上摔下来心里不高兴了,也罢,等过会她自然会来找她玩耍了。
“云溪。”她正待要走,今笙忽然就喊了她,她暗暗撇了嘴,就猜她不会不搭理她的,肯定想她留下她陪她玩耍的,她便笑着转身,脆生生的回她:“笙姐姐。”
“你没看见母亲在此吗?不应该给母亲行了礼再告退吗?是哪个嬷嬷教你的规矩,连最起码的尊卑之分都不懂?”
云溪脸上的笑容僵住,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以往也都是如此,今笙也没有在意过,还嫌那些繁缛礼节太过麻烦。
第2章 变了
顾今笙尚且分不清是真还是梦,即使是梦,她也是这国安候府的候爷夫人,即使近些年来不受宠了,她也不许有人不尊重母亲。
云溪诺诺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委屈又屈辱。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给母亲行礼,退下。”她倒想抓过来先把她打一顿,但眼下她更想和母亲好好说会话,她怕万一只是个梦,梦醒了,她连和母亲说话的机会也没了。
她忽然的声色俱厉,云溪心里吓了一跳,不知她为何忽然冲她发疯,但还是识相的、忙乖乖的、诺诺的行了一礼,眼里含了泪,说:“母亲,笙姐姐,云溪告退了。”
今笙没再看她,待云溪离开,母亲也有些惊讶的瞧了她。
她和云溪只差一岁的年纪,她向来和云溪要好,母亲若说在她面前云溪几句不是,她便会使着性子和她闹别扭,现在想来,自己当真是蠢得可以,天天被云溪拿话哄着,还以为都是真的。
“笙儿,你这是和云溪闹别扭了?”她母亲试探的询问,倒也不知道她为何要为难云溪。
今笙瞧着她母亲苍老的容貌,脸色苍白而腊黄,皱纹布满了眼角,可年轻的时候,没病之前,母亲也是个绝世美人,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也宠了她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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