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着她,过了一会,说了句:“你病得不轻吧。”
“我没病。”说过,她立刻意识到,他这是在骂她有病。
不说就算了,她也就是有些好奇,在他的心里,喜欢的会是什么样的女子。
反正,不过喜欢谁,也不是她——俗不可耐。
“当我没问吧,您忙吧。”她扭身走了,什么讨好都显得多余又可笑。
再也不必刻意讨好,人家心里指不定怎么厌恶呢。
她转身走了出去,忽然就不想与他待在一处了。
她这么俗不可耐,何必惹他生厌。
她抬步走了出去,坐在外面的亭子里发了会呆。
“太子妃,外面冷,坐一会就回去吧。”
“太子妃,您该用膳了。”扣在一旁轻声喊她。
“我现在还不太饿,晚点再吃吧。”
“那也该回去,外面这么冷,您看这天,风刮得多大啊!”
回去做甚么呢?
太子人在里面,她忽然就不想面对他了。
想着这段时间他打心眼里对自己的厌恶,她的自尊心突然就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不能面对,甚至不敢想那些往事。
“太子妃,您看,现在下雪了。”婢女黛儿也弯腰过来喊她,无非是想劝她回去。
“太子妃,您把手炉抱着。”扣儿这时又接过宫女匆匆送来的手炉,放在她手里。
她的手冰冷,她已经坐了好一会了。
听着婢女在耳边的声音,她眸色动了动。
真的下雪了,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院里的百花凋零,只有那株冬梅,傲立在雪中,独树一帜。
雪花纷纷飘落,鹅毛的大雪很快便把地面铺了厚厚的一层。
忽然就想起一些往事,大伯家的笙妹妹,她自幼是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之人,想说什么便是什么,想做什么便做甚么,从来也不顾及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那些年,她活得天真又快乐。
每年雪下来的时候,她都要在雪地里玩个一整天,动手给自己堆了一个又一个的雪人,还有一条长长的长城,自己站在上面又崩又跳,咯咯直笑,下面的婢女又惊又怕,甚怕她摔倒了。
有一回,她在雪地里玩的时间太长了,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据说那叫雪盲。
望着纷纷飘落的雪,她眸色微微动了一下。
现在的笙妹妹,变了许多,但那好玩的本性,还是在的。
等到了明天,雪应该会下得很大了吧。
忽然很想回去见一见她,等到明天,便可以和笙妹妹尽情的玩一仗堆雪人打雪仗。
即使是雪盲,也一定很有趣的吧。
老妈子们急得团团转,她自个也吓得哇哇的哭。
她正想着这事,奶娘匆匆跑了过来。
一准又是哪个婢女悄悄跑去把奶娘喊来了,她默默的叹口气。
她身边的婢女总不如今笙身边的几个小婢女活泼好动有趣,也是她这个主子的错,因为她也常被拘束着。
“太子妃,您怎么又坐在外面了。”奶娘来到她身边问她。
她淡淡的笑:“奶娘,您看下雪了,我们要是今天能回去,明天还可以和笙妹妹一块堆雪人呢。”
“您现在是太子妃,哪能随便出宫呢。”
是啊,她现在不能随便出宫,就和她不能随便出府一样,不论在哪里,都是被拘着不得自由。
“太子妃,您看外面现在挺冷的,您快进去吧,要是把您给冻个好歹出来,可怎么办呀。”
“奶娘,我身子没那么娇贵,我想再坐一会。”
“明天再出来坐,明天再出来坐,咱们赶紧进去吧,您看这天都要黑了,您还没吃饭呢,肚子饿了吧。”奶娘伸手扶她,要拉她起来,她不得不起了身,跟着回去了。
“你们快去给太子妃准备晚膳。”午膳都没有吃,这真是胡闹了。
“就摆在花厅那边吧,给我做碗粥就好。”别的她也吃不下,没有半点胃口。
交代了下去,她也不急着回屋,坐到花厅里歇着了。
回到花厅,宫女都退了下去,她的婢女在一旁侍候。
奶娘小声问她:“太子妃,您是不是在和太子闹别扭?”若不然这怎么一直不跟回屋呢。
“没有。”
他那个人,哪里会与她闹别扭,他有什么便说什么,又哪里会考虑说过后她心里是否别扭。
他从来就没有别扭过,是她自己心里觉得别扭了。
奶娘默默的叹口气,太子说过的话,她岂会不知道,扣儿已经悄悄告诉过她了,她也没想到,太子会说那样的话,明明夜夜都与自家小主住在一起的,夜夜合欢,怎么都不觉得像是讨厌自家小主的样子。
这事不要说奶娘想不通,顾湘君自个也想不通,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想多了,心里是真的很烦,也很疼的。
宫女送来了她要的粥,她勉强喝了一碗红枣莲子粥,实在喝不下第二碗了,只觉得连喝碗粥心都绞痛,便放了下来说:“我饱了,都拿下去吧。”别的点心一口没动,侍候在一旁的奶娘瞧她精神不大,只好作罢。
“太子妃,您看天都晚了,您回屋歇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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