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离给他一个眼神,好像在说他来得不是时候。
顾燕京看不懂他这眼神,直接过来说:“听说湘君被选上了太子妃?”如果这事确实,明个那边就会有宫里派人来道贺宣旨了。
苏长离点头:“嗯,已经定下来了。”他常在皇上身边,这种消息往往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顾燕京便看了一眼今笙:“你这个梦,还真准。”
今笙望了哥哥一眼,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便不再多说什么,既然他们信了,后面的事就由他们去做了,她一个深闺女子,能做的事情实在太有限了。
今笙这时趁机前去为两个人沏茶,避开与苏大人继续坐在这儿。
两个人倒也没太避讳她,只是声音相对低了许多,交谈了几句,隐隐听苏大人说交给他来处理。
今笙把茶水端到两人跟前,自个转身离开,坐得远远,假装写字,其实满心都是湘君的事情。
湘君被选为太子妃了,一切都没有变。即使重活一世,有些事情她也无力改变,有那么一刻,她有些迷茫,这样的重生有什么意义,一切都没有变,结果都还是要死。只是不知道二皇子是否还会立云溪为后……
如果前世的一切还要在她的身上重演,她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毫无疑问,她害怕那一切的来临,害怕亲人的世去,也害怕自己以那样的方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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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离把今笙之前沏的茶喝了。
他与顾燕京正依着琴而立,本在低声说话,但今笙保持那个握笔的姿势好一会了,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神情也变得分外的不对劲,那神情,好像——恐惧。
“小姐,小姐。”薄叶的声音忽然传来,她匆忙进来,神色有些慌。
今笙瞧她一眼,薄叶向来是一个沉得住的人。
“怎么了?”今笙已站了起来。
“郑姨娘,郑姨娘那边出事了,恐怕性命不保,您快去看看。”
今笙心里一震,性命不保?
不!郑姨娘不能死!
她不能让前世的事情再次重演,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世的人再次在今世逐个而逝。
她拨腿往外而跑,以至忘记朝苏大人和哥哥说一声。
她满心念的是郑婕不能死!
当前世的事情在今世又一次重演,没有办法阻止的时候,她渐渐的有些不能冷静。
她想留住母亲,母亲还是死了。
她想湘君可以远离太子,她还是成为太子妃了。
她想保护郑姨娘……
一路上,薄叶把知道的事情给她讲了一遍。
“奴婢在外面转悠,忽然就看到候爷带了周姨娘谢姨娘去了郑姨娘的院子,奴婢心里好奇,便悄然跟了进去,只是没敢进去,便在外面听了听,就听候爷一进去,里面就传来了惨叫声,还有郑姨娘的尖叫声,听起来很凄惨,还有周姨娘的叫骂声,是说郑姨娘与一个长工做了什么苟且之事,郑姨娘解释,候爷不信,便对郑姨娘大打出手了,听里面的声音,郑姨娘恐怕是小产了。”
今笙的神色也便沉了下来。
如果不是发生了不能挽回的事情,父亲怎么会可能要处死郑姨娘?她可是怀了身子的人啊!
一定是周姨娘,一定是周姨娘使了什么手段,令郑姨娘着了她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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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府上的灯掌起。
稍微起了些风,刮得人越加的烦。
奴婢们跟着她匆匆往郑姨娘的院子里跑,才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哭喊声,是六少爷详云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可怜。
今笙跑进去,一进堂屋就瞧见郑姨娘躺在地上,在她的边上也躺了一个男人,身上插了一把刀,身边淌了许多血,好像已经死了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今笙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些震惊,六少爷跪在郑姨娘的身边哭着直喊:“姨娘,姨娘您醒醒啊!”郑姨娘也不知是死是活,没有动弹。
今笙低头一瞧,就见郑姨娘身下一片血。
她是怀有身子的人,难道竟是小产了不成吗?
今笙猛然瞧向父亲,他的边上站的是周姨娘和她的两个孩子,谢姨娘和她所出的四小姐也在此,以及各人的奴婢们,站满了屋子。
“爹,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周姨娘,她可是怀了咱们家的血脉。”今笙质问,声音竟止不住的轻颤。
顾才华腥红着双眼,又是震惊又是愤怒。
今笙的质问似乎让他清醒了些,却听周姨娘接口:“笙小姐,您可不要胡说,这贱人怀的哪里是候爷的血脉,她怀的是个野种,若非候爷无意之间撞破她与这个人人干的苟且之事,我们大家都还被她蒙在鼓里呢,候爷可是抓个正着,我们知道你比较照顾郑姨娘,即使如此,你也且要再为她狡辩一二。”
对这样的话顾才华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也不愿意再听,只是沉喝:“把这个贱人给我关进柴房里,谁也不许给她吃的,活活饿死。”他也不愿意和今笙多作解释,这本就是他与自己姨娘之间的事,也轮不到她一个女儿干预。
吩咐完这话,顾才华甩袖离去,看样子也是气得不轻。
今笙心底发凉,从头到脚,都觉得冷。
顾才华的护卫上前要把人拖走,六少爷爬起来推那两个要拖他姨娘的人,哭着直喊:“姨娘,姨娘你起来,姨娘你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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