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学掌家_白糖罂【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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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桌兄弟肯定免不了多喝几杯,而后孟君淮看见谢继清在,继而想起玉引的父亲谢慈今日也来了。

  谢慈早年在兵部做官,后来有一年去边关视察时正好碰上军中闹疫病,他坐镇大半年解决了这事,自己却累得差点死在外头,不得不卸任回家。皇上念着他的功劳也记着谢家的忠心,便赐了个广恩伯的爵位。

  孟君淮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竟有点紧张,好像特别怕谢慈对自己不满意似的,鼓了半天勇气才可算拿着酒壶酒杯走过去:「岳父大人。」

  正推杯换盏的一桌宾客都滞了一瞬,谢慈回过头看了看,笑着站起身:「殿下。」

  「您坐您坐。」孟君淮发觉自己手心里居然在冒汗,左手攥了攥酒盅,右手给谢慈斟酒。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寻了话茬:「那个……玉引在后宅忙着,一会儿散了宴,您若想见,我着人安排。」

  一桌子宾客:「……?」

  杨恩禄:殿下您说什么呢……您喝大了吧!!!

  若按硬规矩,嫁了人的姑娘就不好见别的男眷了,长辈、平辈都算在内,亲爹也不行。

  至于实行起来,其实没那么严,人心都是肉长的,鲜少有哪家真拦着妻子不让见爹的。

  可再反过来说,私下里不按规矩办是一回事,您理直气壮地把话说出来这是另一回事啊!

  连谢慈的神色都变得有点惊悚,上下打量了女婿一番,伸手将自己手里的酒盅跟他的一碰:「再说,这个再说。」

  「……」然后孟君淮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堆着笑又跟岳父喝了一杯,再跟谢继清寒暄几句,郁结于心地转身开溜。

  父子二人坐回去后,谢慈扭头瞧瞧孟君淮的背影,压音问谢继清:「你不是说玉引嫁的这逸郡王……挺好的吗?」

  明面上的规矩都拎不清楚、在宴席上都能说错话,这叫挺好的?

  「呵、呵呵……」谢继清闷头连夹了两粒花生米吃,自己也搞不明白刚才逸郡王是那根弦搭错了,只能含糊着先给他打个圆场,「他这是……平常跟玉引相处轻松惯了,把咱都当一家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谢慈将信将疑地睇着儿子,「这事关乎你妹妹日后过得好不好,你可不能骗我。」

  谢继清赶紧给父亲添了杯酒,赔着笑保证:「那不能,这可是我亲妹妹!逸郡王待她真挺好的,您别操心。」

  好像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傍晚。

  宾客们陆陆续续地走了,亲近的几个兄弟略多留了一会儿也告辞回府。酒量不济的老七老九老十二喝醉了,孟君淮吩咐下人护送回去,务必盯着他们平安躺到床上才许回来。

  安排完了回头一看,皇长兄居然也喝醉了。

  「大哥。」孟君淮赶紧扶了他一把,挥手让宦官退开,「我跟大哥说两句话。」

  几个搀扶着谨亲王往外走的宦官立刻退远了,孟君淮便劝道:「大哥,咱说好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您也不必太焦心。」

  他只道谨亲王是为东西两厂的事烦闷,但谨亲王摆了摆手:「六弟,你……你小侄子可能,可能快不行了。」

  第二十五章

  「……大哥?」孟君淮悚然一惊。

  他们一干兄弟里,谨亲王最年长,可孩子是最少的。也没听说大哥大嫂谁身体不好,可他们的孩子就是生一个死一个。

  他们成婚十三年,生过六个孩子,可活下来的只有长子长女。这个小儿子是第七个,年初刚生,现在才过半岁。

  偏生大哥又只喜欢这位正妃,压根不往别人房里去,府里的妾室当然生不出孩子来。

  孟君淮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开解兄长,他只觉胸口压得厉害,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大哥别往坏处想,小孩子生病是凶险,但也……也未必就熬不过来。」

  「嗯,谢你吉言了。」谨亲王勉强笑了笑,拍拍他的肩头,「别跟你嫂子多说,她还不清楚。」

  「好……」孟君淮应下,谨亲王便脱开他的手趔趔趄趄地往外走去,几个宦官赶忙上前去搀扶,他还是险些摔个跟头。

  孟君淮在原地滞了好一会儿,听到杨恩禄询问的声音:「爷……?」

  他嗯了一声:「我去正院看看。」

  「爷您留步。」杨恩禄闷着头挡他,想想王妃昨日专程叮嘱的话,不得不说,「王妃劝您今天去尤侧妃那儿。您看,今儿是小公子生辰,而且侧妃也……也有日子不见您了。」

  孟君淮长沉了口气。

  杨恩禄觑觑他的神色,上前了一步:「您就……遂一遂王妃的意思吧。下奴不知道王妃在苦恼什么,不过她现下已在琢磨,若府里没有您喜欢的,是不是该再问定妃娘娘讨两个人过来了。」

  「罢了。」孟君淮轻一喟,「去东院吧,也有几天没见阿礼了。」

  东院,尤氏坐在榻上,笑看着眼前父子和睦的场面。

  这是她近来最爱看到的。在看这样的画面时,她总会忍不住设想,再过五年、十年、二十年又会怎样。

  那时,儿子们应该都已经长大了,可以跟着父亲去骑马打猎,也可以跟父亲下棋品茶。又或者,若有什么朝中之事交到他的手上,两个儿子也会成为他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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