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尤则旭道,「我看过他们追查的记录,锦官城许多商号都在这钱五名下,他一定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在他面前扯了个谎,说我家是做大生意的,他对此颇有兴趣,还说日后有机会一道赚钱。」
「……」孟君淮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评价,想了想,只问他,「你说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尤则旭:「我说我家是卖私盐的,人口也卖!」
孟君淮:「……」
京中,玉引突然被皇后召见。
她原以为是尤侧妃在宫里有什么事,然则进宫后既没见到尤侧妃也没见着定太妃。皇后这个当长嫂的拉她说了好些家长里短,然后衔着浅笑交代了她一件事。
玉引差点被这事吓呛着。
「卖盐?!」玉引从未在坤宁宫中这样惊异得提高声过,言罢发觉失礼,又赶忙将声音压了下来,「娘娘您的意思是……」
她想探个口风,可皇后只是笑看着她,并未再说话。
玉引垂眸想了想,只说:「这可算是私盐啊!」
「是。」皇后心平气和地一点头。
玉引:「……」
又滞了会儿,她又问:「那这是……娘娘您的意思?」
皇后嗤地一声笑出来:「自然不是。」她顿了顿,「是皇上的意思。」
玉引:「……」
皇上下旨让谢家联合逸亲王府一起倒卖私盐?还要带尤家一起玩儿?
这话怎么听都……很清奇啊!
玉引沉默了会儿:「妾身寄往锦官城的信王爷还没来得及回,劳娘娘您给妾身透个底儿,我们爷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王妃别多心,逸亲王要真是在那边出了事……就不是靠你卖私盐能解决的了。」皇后口吻轻松,继而轻轻一喟,「这话你别不爱听。我知道你们府那个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她有个侄子,大约不是等闲之辈。」
皇后便细致地将锦官城的事情同她说了,玉引听完,百感交集。
皇后「提点」的那句倒没什么,就算皇后不提点,她也任可尤则旭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要紧的是,她隐隐觉得这个圣意一下来,谢家想继续休养生息,似乎不太可能了……?
这和先前全家一心向宦官施压可不一样。那件事的阵势再大,他们起的也还是背后的作用,是靠着谢家的力量暗示旁人起来反对。
但这回,是要把谢家抬到明面上。
玉引一时大有些为此苦恼。而在当晚,孟君淮从锦官城给她买的东西送到了。
「姑母。」夕珍有点苦恼地走进正屋,手里抱着一匹布,还拿着一封信,「姑母您看这个……我怎么办嘛!」
玉引从苦恼中抽出神抬眸瞧瞧,夕珍也皱着眉头看上去很苦恼。同时双颊又红着,站在她榻前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信一递:「您帮我拿个主意嘛……」
玉引看看夕珍为难的模样,将信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信里所写的大致意思是尤则旭与孟君淮一同上街逛集,孟君淮给她挑东西买,尤则旭看到了这匹布,孟君淮就说让他买给夕珍。
这信读起来很有些没头没尾的,开头没说什么对夕珍的爱慕或者思念,结尾也没说他觉得她穿这个会好看之类的话,就是简单地交代了一下过程,生硬得好像是被赶鸭子上架。
赶鸭子上架。
玉引想到这句话的同时还想起了另一句:死鸭子嘴硬!
尤则旭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是第一句,实则应该是第二句。
所以无怪夕珍看后不知道怎么办,这信在她眼里一定难办死了,她必定在想为什么姑父让尤则旭给她买东西?姑父希望他们两个能成吗?那她是不是必须收?必须顺大人的意?
但在玉引看来,一定不是这么回事儿。
孟君淮才不会在这事上干涉什么,尤则旭多半也不是有心想借孟君淮的口逼夕珍接受。应该是他自己有心要送,可这事对他来说太难为情了,想表明心意又不好意思,落笔写下的话一委婉再委婉的,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则旭一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从前又没怎么多接触过姑娘,猛的要给喜欢的姑娘送礼,他哪儿知道该说什么啊?
他又是在锦衣卫做事,年轻气盛的一个热血男儿,肯定觉得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丢死人了。
玉引边想边看信,边看信边笑,笑完之后将信递还给夕珍:「你自己拿主意吧。不用在意他怎么说,你姑父绝不会逼你答应,只看你自己想不想收。」
「我是自己拿不了主意才来找您的啊!」夕珍急得跺脚,脸上泛红,「我……我不喜欢他,也不讨厌。感觉收不收都不对,和婧夕瑶她们还都拿我寻开心!」
夕珍说得非常为难:「您说我要是真讨厌他,那也简单了,直接回绝了就好。可现下这样,我不回绝就要由着她们说,回绝了……尤则旭肯定又不好过。」
哎呀……
玉引这才明白过来,合着让夕珍为难的还不只是尤则旭,而是一道长大的姐妹拿她说笑了啊?
她便把和婧夕瑶叫了进来,义正词严地教育她们说不能这样,感情的事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而且夕珍本身就很为难,怎么能拿她寻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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