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顺着他的话想想,确实也是这样。
其实不止是对阿佑,就是对哥哥姐姐,兰婧也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虽然和婧跟阿礼都不怎么喜欢她,可是一起玩时若他们喊她帮什么忙,她绝对二话没有尽心尽力;偶尔起了争执,或者和婧阿礼说她两句,她也绝对是马上赔不是的那一个。
这是因为兰婧心地好吗?玉引觉得是,但不尽然。
主要的原因大抵还是早两年何氏给她灌输了太多的尊卑了,弄得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比正院的孩子低一头、比阿礼阿祺两个同为庶出的男孩也低一头,所以不敢惹他们。
玉引就叮嘱阿佑说:「二姐姐让着你,但你可不能欺负她,她是你姐姐,你要护着她,懂吗?」
阿佑重重点头:「我知道,大姐姐也跟我说过,如果出了事情,我会保护好二姐姐的!」
想想和婧跟兰婧,也是让人有点唏嘘。
玉引记得她刚进府那会儿,和婧五岁,兰婧还小小的被抱在怀里。那会儿姐妹俩都被养在何侧妃那儿,和婧可护着兰婧了,兰婧在清苑生病时她一定要跟来一起看,就怕小妹妹出事。
现在一转眼过了七年,姐妹俩好像不知不觉就疏远了。倒也说不上谁疏远谁,只是和婧跟着她,性子自然像她,兰婧则跟何侧妃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处不到一起几乎成了必然。
玉引私底下便也没少叮嘱和婧,跟她说妹妹这个样子也不是妹妹的错,让她多照顾一点。
和婧听完后点点头,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该照顾她,可有时就是忍不住火气。她那副样子我静下来想想都害怕……要不是母妃您把我要过来,我现在可能也是那样……」
可不是么?最初那会儿,和婧就有点像现下的兰婧,对孟君淮又敬又怕的,最担心的就是父亲会不喜欢她。
这么想想,玉引既后悔自己没把兰婧带在身边,又庆幸还好把和婧要过来了。要不然一个王府里俩翁主全是这么个担惊受怕的模样,她个当嫡母的一头撞死得了!
转眼到了八月,阿祚阿佑和兰婧都是这个月的生辰,阿佑从月初时就在念叨如果哥哥生辰时能从宫里回来就好了,几天过后玉引一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看她,就要伸手捂他的嘴。
「好啦,母妃知道你想哥哥,母妃也想啊!回头母妃会跟你父王商量的!」她赶紧这么保证,心里也在盘算让阿祚回来庆个生。转眼间都大半年过去了,怪想的。
阿佑把母亲的手扒开:「我不是要说这个!」
他鼓着嘴瞪瞪她,显然对她方才的举动不满,然后又说:「二姐姐刚才跟我说了个事,说她不知道能不能跟母妃说。我听了觉得也没什么,所以来直接告诉您!」
「什么事?」玉引问他,阿佑说:「二姐姐说……这回想提前些来跟您住,她好像有什么要紧事要跟您商量?但是又没到一旬,所以她不敢提。」
这兰婧……
都是自家人,她谨慎成这样委实太夸张了。其实她直接把这要求大大方方地提出来能怎样?她若有事不方便也顶多就是不答应嘛,难不成还至于为这个训她一顿?
玉引便赶紧往乔氏那儿传了话,让兰婧今晚就过来。
晚上兰婧过来时玉引刚沐浴出来,头发湿漉漉的。进屋见兰婧规规矩矩地朝她见礼,便一哂:「你先吃着宵夜,有事一会儿慢慢说,母妃把头发擦了。」
而后她坐去了妆台前,自有婢女拿干净的帕子帮她绞头发、梳头发,她便拿了几封白日里没看完的帖子来看。兰婧吃了两个小云吞后抬眸瞧了瞧,安安静静地上了前,迟疑着示意珊瑚把梳子给她。
「……?」珊瑚会意,就将梳子递了过去,也没多言。兰婧有点忐忑地帮玉引梳着头,心事好似顷刻间在心里转了千八百回,一不小心梳到了不够通顺的地方也没来得及停,玉引被扯得「咝」的一声冷气,抬头就从镜子里看见身后的小姑娘一脸慌乱。
「母妃……」兰婧手上一抖,梳子掉了地。这样一来她更慌了,局促不安得不知该怎样,玉引赶紧回身一拉她的手:「没事啊,没事。」
然后她自己弯腰捡起梳子,也无心再叫人梳了,拉着兰婧坐到榻边去,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有事要我帮忙你直说就是,能应你的,母妃自然应你。」
兰婧坐在她身边踟蹰了会儿,迟疑道:「那个……我就是跟您提一句,没有催您的意思,您也别跟父王提,好不好?」
嗯?还不让跟孟君淮提?什么事?
第十七章
兰婧在她的注视下咬了咬嘴唇,低垂着眼帘又不住地偷瞧她的神色:「母妃,我今年……今年八岁了。姐姐八岁的时候,府里已经在忙着帮她找夫家,我的事情……」
……?她居然在急这个?
玉引有点意外,又坦然跟她说:「这你不用担心,父王母妃都没忘了这事。你可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人?若有的话也可以告诉我们哦!」
她一时真的怀疑兰婧是不是春心萌动了……虽说八岁就春心萌动算起来有点早,可是不萌动她怎么想起催这个的?
玉引可记得那会儿给和婧挑夫家时的情况,和婧当时顶不乐意听这些,头回去见谢晟的时候,还缩在她身后扭扭捏捏不肯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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