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一个头两个大,好生安抚了半天,又赏了不少东西下去,才可算把这惊魂未定的主仆两个给安抚住了。
然后就是前宅的事。
她也不知道孟君淮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像突然看宦官们不顺眼起来,动不动就罚个人,若有让他瞧出在动什么心思的,那就更惨了。
其实谢玉引觉得,宦官们动动心思多正常啊?或者说,是个人就都会动心思为自己打算吧?
就像那日王东旭那事,事后想想,她也明白王东旭必是收了苏奉仪的好处,才会在她面前多那句嘴。可是说实在的,王东旭能做的,也只有多那句嘴而已,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她。而于她而言,会顺着底下人的意思做,必然就是于自己而言并无坏处,毕竟她又不是个傻子。
所以,王东旭收那点好处……要说吃里扒外吧,也对,可至于打死吗?她真的觉得不至于。
第十章
但孟君淮好像在钻什么牛角尖,近来就偏爱逮着宦官撒气了。直弄得杨恩禄都扛不住,苦着脸过来跟她求助。
杨恩禄问她:「王妃,下奴想暂时把殿下跟前侍候的人都换成婢女,您瞧成不成?」
玉引:「……」
她想说这也不至于吧?再说前宅服侍的人可不少,一口气都换成婢女……府里的人也不够啊?
结果杨恩禄很无奈地跟她说,他也不想这样。可是吧,这几天过下来,近前服侍的宦官里得有一半挨了罚,剩下的轮值轮不开。让他直接调底下的增补上来他也不干——不会伺候的这会儿上来不是送死吗?
所以直接换成婢女比较方便。而且宦官都是宫里拨的,不是说添人就能添人,婢女还可以直接买贱籍的进来,或者从清苑调人也不难。
玉引略作思量,姑且点了头:「公公看着安排吧,我去前面看看殿下。」
正院倒座房里,几个宦官将这新听来的事一说,就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
赵成瑞坐在榻边一派王东旭的肩头:「还是咱后宅好啊!就你一个倒霉的,其他人都没事儿!」
「……滚!」王东旭趴着动不了手,只好动口,「少看我笑话,我日后俸禄少了,就吃你的喝你的!」
「哎哟您还琢磨着俸禄呐?捡了条命你就想着给咱王妃磕头吧你!」赵成瑞在旁边损得一点都没留情面,「你瞧瞧你这倒霉样儿!之前俩月,府里的事儿都归你管着,你差事办得不错,我也想着在王妃跟前提拔你呢。结果,你倒好,非得收人苏奉仪一镯子——那银镯子满打满算值一两银子吗?瞧你把自己给作的!」
王东旭颓丧地趴在枕头上直翻白眼,连连作揖:「赵爷、赵爷您嘴下留情行么?以后打死我也不乱收东西了,给我座金山我都不要。」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宦官无儿无女的,纵使爱钱,也犯不着豁出命去换钱去!
还是自己的命最好了!以后要好好保命!
反正他横竖都还是逸郡王正妃身边的人,钱多点少点什么的……总归饿不死他。
前宅书房里,孟君淮支着额头看看书、看看旁边,看看旁边、看看书,就是不看谢玉引。
他知道她这会儿来是为什么,自己这几日确实让府里多了不少事,最后全变成了她的麻烦。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不说别的,逮谁跟谁发火就不是君子所为。
可孟君淮也是无奈,他实在让魏玉林气坏了,又知道魏玉林不是「孤军奋战」,宫中京中不知有多少宦官跟这位掌印太监拧成一股绳,那他能看宦官顺眼吗?
这会儿再偶尔有个不长眼的冒头……他有时真是火气一上来开口就把人罚了,等过一会儿缓下来,那边该动的刑都动了,怎么把话收回来?
他也很嫌弃自己这样瞎惹麻烦啊!
一旁,谢玉引读读经看看他,看看他又读读经,最终还是先不打算跟他说「因为你喜怒无常所以我决定把你身边的人都换成婢女」的事。
她放下经书想了想,从袖子里摸了个纸条递过去:「喏。」
「什么?」孟君淮看看她的神色,不解地接过,玉引解释道:「和婧写的,我还没来得及给她回。」
她没扔下清苑不管,何侧妃还在那儿无妨,主要是三个孩子也都在那儿。是以她每隔一日就让赵成瑞亲自过去一趟,各处查看查看,瞧瞧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有没有生病的中暑的?她好赶紧安排到位。
昨天赵成瑞折回来之后,就给她呈了这个。
一方小纸条不过巴掌大,上面就一句话:母妃,我想回府看父王,行不行?
她一眼认出这是和婧的字迹,然后就觉得这事奇怪。和婧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她写信递回,但这张纸却皱皱巴巴的,像是藏了很久。而且纸上还有两滴圆圆的水渍将墨晕开,乍一看像是无意中滴了水,可玉引比了比距离,觉得更像是和婧写的时候哭了来着。
但她问赵成瑞的时候,赵成瑞又说大小姐无恙,偷偷把这纸条塞给他时,也没见有什么特殊的情绪。
孟君淮看后也觉出这背后有事,他猜了猜但拿不准,索性直接提笔写了个回信:想回就回,也问问阿礼。若他也想,一同跟着杨恩禄回来。
而后他叫来杨恩禄,把案上只写了一行字的纸折了两折给他:「你亲自走一趟,去接大小姐回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糖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