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一道充满烦躁的声音。季善大概能想到,宋佳琪势必使劲抓两把头发,才会汲着拖鞋来开门。
当初自由自在的日子犹在眼前,季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笑。也恰巧,宋佳琪开了门。
宋佳琪抓了两把乱糟糟的头发,揉了揉眼,确定面前是季善,她轻咳,恢复那天晚上高冷的样子,“你来干什么?”
楼下,宋妈妈昂着头朝楼上喊,“宋佳琪你好好说话!”
宋佳琪皱眉瞪眼,“到底谁是你女儿,你更年期老糊涂了吧。”
宋家母女的生活便是这样,季善仿佛又重新回到很多年前。方才的拘谨,刹那间散去,她的眼睛里都带了柔光。
跟宋妈妈针锋相对几个回合,完全占了上风后,宋佳琪侧了侧身,对季善说,“进来吧。”
宋佳琪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季善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实在被盯着看烦了,宋佳琪把手机扔床上,“你干嘛啊,有完没完,都一刀两断了,做人别太磨叽。”
季善还盯着她,她咬了咬嘴唇,心一横,坐在宋佳琪身旁,她抱着她的胳膊,撒娇着晃着她的胳膊,“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哪能说散就散。而感情有时候像酒,越酿越香醇。这三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宋佳琪更明白感情的珍贵,死高傲的人都摆出这幅模样了,宋佳琪脸上的硬气也崩不住了。更何况,那天不过是撒撒气罢了。
“没那么容易,我宋佳琪说一不二。”
季善手插在她腋窝下,开始挠她痒痒,“对不起嘛,是我狼心狗肺,不该连你也瞒着。琪姐姐原谅我嘛。”
宋佳琪最怕被人挠痒,她都笑出眼泪了,大声咒骂,“狗善,你特么给我等着。”
外头太阳穿透乌云,洒下阳光,落在屋内笑声灿烂的两个人身上,一切都刚刚好。
季善在非洲磨炼这么久,不是虚的。宋佳琪减肥很长时间,也不是闹着玩的。两个人几乎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当然,如果季善昨晚没跟周景川大战几个回合,大概也是能打赢宋佳琪的。
“停停停。”季善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连连告饶。
宋佳琪眼睛尖,一早就看到季善脖子上的草莓印儿,啧啧两声,“咦,昨晚可真够激烈的,跟谁啊。”
“胡说什么、”季善拢了拢衣服,手挡在宋佳琪眼前,“非礼勿视。”
“卧槽。”宋佳琪推开季善的手,眼睛贼亮,“还是教授啊,这就滚上了,教授原谅你了?”
提到周景川,季善表情严肃起来,她问宋佳琪,“他车祸……”
宋佳琪也一本正经:“听温褚扬说,应该是你上次回来,被他看到了,去追你途中,跟辆车撞了。反正最后手术了两天两夜。”她嗔怪地瞅了季善一眼,“挺重的,后来还坐过两个月轮椅,温褚扬说好多次,恩,说是那方面可能要……”宋佳琪用臂肘顶了顶季善,“怎么样?”
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周景川要牙咬开避孕套的动作。季善脸“轰”地红透了,“说正经的。”
“正经的没有,总而言之吧,教授人特好,你抓紧去道歉。”宋佳琪双手一伸,向后倒在床上,“不过吧,女伴的确怪多的。他就算心里有你,不代表外头年轻的肉体对他没吸引力了,你多看点书,学习下技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季善直接用枕头捂住宋佳琪的嘴,“就你有嘴,叭叭叭叭的。”
“诶,对了,”季善想起温褚扬所说的‘离婚’,她收起枕头,拧眉问,“你跟温褚扬真离婚了?”
宋佳琪脸色微微有点变化,却也没什么大浮动,“离了,本来就是契约。”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季善能看出来,宋佳琪对温褚扬的确没什么感情,“顾之衡这几年怎么样了?”
宋佳琪呵呵冷笑,“跟你一样啊,报效祖国去了。现在在南部山区当志愿教师。”
季善:“为什么?”
“好像是,他爸爸出轨了,他妈妈治病的钱没及时筹到去世了。”宋佳琪抿了抿唇,她握住手,眼睛里布满刺痛。
季善使劲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他会好好回来的。”
宋佳琪摇摇头,“我知道,所以我等着。”
季善抱抱她。
“早点回去吧,很多事情一起解决解决。刚才我跟你说的都是玩笑话,女伴也都是温褚扬给教授找的,他很洁身自好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一个深爱的人,你既然遇上了,就别再折腾了。”临走前,宋佳琪严肃地同季善说。
季善点头,说了声好。
来之前,天气灰蒙蒙的,而从宋佳琪这里出来,外头已然放晴。
季善伸了个懒腰,心情也如这天气,拨开浓云,见到了太阳。
本来她就在心里做了决定,经由宋佳琪这么一说,季善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不过在实践心中所想之前,季善要去趟龚家庄。
但天公不作好,往西边开了没多久的车,就碰上了大暴雨。眼见马上就要到了,季善打着车灯,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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