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卿这个人,着实能放在季善最讨厌的人选里了,当年在非洲,在一场暴乱中她的确救了这个人,但是这个人明显不是好人,前阵子她在昊昊学校看到一名跟梁子卿长相相似的女人,本以为是意外,竟没想到这个人果真是临城的。
不过这是临城,不是梁子卿一手遮天的地方,季善只是心里短暂的一憷,也没有多么当回事。
一晚的夜班,就算没有什么大事,但也有不少病人有点小问题。
早晨下班时,季善只想躺床上睡觉。
刚出办公室的门,恰好碰上宋佳琪。
“早。”宋佳琪的脸有点红,一向还蛮大老粗的人忽然温声细语,季善被吓了一跳。
“干嘛这个样子?”
说着,季善给宋佳琪让了个位置,两个人又重新回了办公室。
宋佳琪含羞带怯的,轻轻咬了下嘴唇,小声说,“我跟狗子,好了。”
并不是季善在这个时间挑拨,同样是挚友,但她还是更心疼宋佳琪一点,她默默暗恋了十多年,这段感情是神圣的,她不想宋佳琪被伤害,“你们冷静下来决定的吗?”
宋佳琪的脸色瞬间有点僵硬,她抿了抿唇,默了一会儿,还是说,“可能也有昨天他受了他爸刺激的缘故吧,但我好不容易看了点希望,不想这样松手。”
“好。”季善嘴角挑起一抹笑容,“那就好好过,你们改天请我吃饭。”
宋佳琪笑嘻嘻地点头,“嗯呢。”
这抹笑,完全发自内心,像是向日葵,灿灿向朝阳。季善看她开心成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
“你要下班了是吧?”宋佳琪问。
季善点点头,“是啊。”伸了个懒腰,“实在是困到不行,整个人都要废掉了。”
宋佳琪拍拍她的肩膀,“快回去老公孩子热炕头吧,小天使。”
季善耸肩,“白日宣淫,你想什么呢?”
她挎着包,同宋佳琪一起出来,挥手再见。
出了医院的门,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落在身上,季善深深嗅了口清新的空气,站在路旁打算拦辆车。
而这时,一辆白色的卡宴缓缓停在季善面前,后座窗户摇下来,露出梁子卿的脸。
“善善,你要回家吗?车可能不容易拦,我送送你吧。”他浅笑着,配上温润的脸,丝毫没有攻击性。
但谁又能想到,这样一张脸,这么一副几近灯枯的身子,会举着枪,对着无辜的人开枪,一枪毙命呢?
“梁先生,医生救死扶伤,这是职责。我这辈子救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您用不着这么放在心上。更何况,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过的陌生人而已。”
梁子卿剧烈咳嗽过后,用手帕擦过嘴角的血迹,仰起头,单纯地朝着季善笑,“善善,我对你来说只是陌生人,可你对我而言不是的,是我的恩人。”他平铺直叙,声音清清冷冷,温柔无比,“你在我这里,是不一样的。上车吧,送你回去,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三年,季善不知道受了这个人多少何种言论的荼毒,实在是恶心得不得了,能将骚扰说得这么堂而皇之,天下少有。
“神经病。”
“哔哔——”
季善转身之际,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眉头一扬,通过车窗,瞧见那张轮廓分明深邃的脸,不禁嘴角带了一抹笑。这个人,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是要完美地承包上下班了吗?
季善脚下步子快了几分。
周景川伏了伏身给她打开车门。
“你怎么过来了?”季善上了车,把包扔到后座,亲昵地抱着他的胳膊。
周景川表情挺严肃的,他昂了昂下巴,“前面你朋友?用不用我去打个招呼?”
季善松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周景川的脸,窥探他的表情,最后啧啧两声,“你确定要跟人打招呼?而不是要去打人?”
周景川发动车子,“胡说八道。”虽是这么说,表情却十足不自在。
季善噗嗤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周景川拧眉。
季善:“很难得啊,笑你吃醋啊。”
周景川余光扫了她一眼,沉声,“用得着?”
季善不反驳他,毕竟自己男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维护一下,“对啊对啊,用不着,周总气度不凡,才华出众,高冷男神,财大气粗,当然用不着吃醋了。都是尔等小人物才会做出吃醋这种事啦。”一顿彩虹屁,还不忘贬低一下自己。
倒是说得周景川神色不自在,“行了,油嘴滑舌。”
季善笑笑,看了看外头,这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去哪儿啊?”季善偏过头,狐疑地盯着周景川。
周景川调转车头,“公司。”
季善捶了捶后背,“不去,很困。”
“有休息室。”
季善无话可说。
星河这三年来日新月异,营业额直接超过周氏,各行各业开花,甚至还在不断开拓新领域,寻求新发展。
回国这阵子,季善查过不少消息,说实话,也挺好奇的。
站在星河楼下,季善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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