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善拢了拢手,目光冷凉。在浴室中,她仰起头,温水漫过脸部,向下滑动,最终聚集在脚底。
尽管水冲着脸,季善却并不能感受到多么惬意。
她很烦,很厌恶,脑子里的东西就像是定时炸弹。
季善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梁子卿这般恶心的人,这是现实版本的‘农夫与蛇’不成?
凉水冲了几分钟,季善冻得牙齿打颤。匆匆关上水龙头,季善裹上浴袍,出了浴室。
她直接去了衣帽间,找出很久很久以前,周景川给她的那件特别保守的长款睡衣套上,这才出来。
周景川目光从文件上挪开,上上下下扫了季善一眼,看她这副全副武装的模样,不禁勾起嘴角,“造型不错。”
季善白了他一眼,之后,又折返回衣帽间,去给周景川找了一件同样保守的睡衣带出来,扔到他面前,“喏,换了。”
见周景川没什么动作,季善上前抓住他的胳膊,“你快点,我不想让变态看了属于我的肉体。”
周景川没动,反而顺手拉过她,把人扯到床上,将文件随手放在桌子上。
季善被扯入周景川的怀里,她推搡他,“你别闹,去换衣服。”
周景川声音里夹杂着一股傲气,“不去。”
“不行!”季善扒拉出一个脑袋,眼睛怒视着周景川。
周景川挑眉,“肉体太让人骄傲,病秧子看过后可能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何乐不为?”
倒还真是这个道理呢。
今天一天着实在累了,季善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过来是因为头部的刺痛。
钝痛就像是一把刀子不间断地切割,短暂的疼痛聚集起来,变成无法控制的情形。
季善抓住身下的床单,用力到甚至连一个指甲都折断了。
周景川感觉到季善的颤抖,骤然睁开眼睛,手放在季善的腰际,把季善不断往怀里揽。
季善本想克制,可克制不了,真的很疼。
她强行忍着,用力握了握周景川的手,跟她示意后,松开他的手,推开他,悄声下了床。
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不能让梁子卿知道她和周景川已经知道了真相。
季善的药放在包中,包在一楼,她拧眉隐忍着去了一楼。
季善离开房间,周景川睁开眼。
他冷厉地盯着天花板,眸色越发漆深。
用力握住拳头,他讥讽嗤笑。
梁子卿。
薄唇微微挑起,他重复了这个名字,脸上表情冷冽,阴沉。
这么多年来,除了周蕊,尚未有一个人敢挑衅他至此。
……
梁子卿接受了一天的治疗,又处理了公事,打开监听设备。
看到季善出了卧室,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是心疼季善的,不想让她太疼,见她吃了药,梁子卿就关掉了设备。关掉后,便给陈然冉下了命令。
……
季善吃了药,头部的确很快就不再疼了。
等头部的痛感完全消散,季善将压在舌头下的药直接吐在垃圾桶里。
陈然冉从一楼侧卧出来,见季善躬身呕吐,她眯了眯眼睛,似乎想到什么,她倏地握紧了手。
季善瞥见陈然冉的影子,淡漠地抬起头。
陈然冉脸上的恨意尚未完全遮敛住,就对上了季善的眸。
连忙挪开视线,她流露出担忧,“表嫂,你怎么了?”
季善淡淡地收回目光,她喝了口水,“不知道,最近一直恶心。”
陈然冉使劲握住手,指甲陷入掌心而不知,她抿了抿唇,笑得比哭还难看,“表嫂,你会不会是怀孕了?”
“啊?”季善一脸无辜,继而转喜。作戏作到仿佛是真的一样,她目光温和柔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腹,“那太好了,借你吉言了表妹。”
说完,季善站起身,“表妹快回去休息吧。”说着,她要往楼上去。
想到梁子卿的交代,陈然冉立即喊住季善,“表嫂。”
季善顿足,“怎么了?”
陈然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表嫂,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睡。”
周景川下楼,听到陈然冉的哀求,冷声道,“你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害怕就回陈家或者周家。”
季善睨了周景川一眼,“说话这么冲。”虽是指责,可声音里却掺杂着甜。
“表妹,你别怕,家里很安全的。另外,我替你表哥道歉,真是不会跟女孩子打交道。”季善的目光只在陈然冉脸上停留几秒,又去瞧着周景川。
周景川握住她的手,声音温和不少,“睡觉了,怎么下来了?”
陈然冉手脚冰冷,听着两个人之间暧昧的交流,她恨得咬住口腔里的嫩肉。用力过度,导致嘴里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季善!
这个贱人,她怎么敢!
厌恶在胸口膨胀,无法压制。
她眼睛里都是浓烈的算计和恶意,似乎是想到什么好的计策,僵硬不自然的脸上勾起一抹弧度,灯光的暗影下,显得整张脸又垮又狰狞。
季善回到房间,噗嗤一声笑出声,纤细白皙的柔荑拍在周景川的胸口,“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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