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证。”
画面里,季善看到一具宽厚精瘦的脊背,是周景川。但是年少,十八岁的周景川,比较稚嫩,侧腰处还没有换肾手术时留下的疤痕。
他的身体很红,单看一眼,就是被下了药的模样。
季善死死地抓住手掌,她不敢再看下去,可一道道不同的女声却不放过她。
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聚集起来,冲破头顶。
周蕊收回手机,满意地勾起嘴角,“善善,跟姨妈走吧。姨妈带着你还有两个孩子出国。”
季善没有回答。
“善善?”周蕊又开口。
季善一步步朝着梳妆台去,她声音空灵,“我想一想,你让我想一想。”
周蕊看了眼时间,她必须要在婚礼之前将季善带走,让这场婚礼没有新娘,让周景川让周氏夫妇身上背上奇耻大辱。
“善善,这种男人不值得,太脏了,跟姨妈走……”
周蕊还在喋喋不休,然而这时,季善猛地抓住梳妆台上的一把蔬果刀,用力握住手柄,转过身,凌厉地朝着周蕊的腹部捅去。
周蕊怔怔地瞪大眼睛,“你……你……”
季善从未做过这么冲动的事情,可她不后悔,有什么后悔的呢?一遍遍一次次,在他们夫妻二人心上扎刀子。她的确感激她为母亲做过的,可那种感情过于畸形,况且,与周景川有什么关系?!
几个女人?
那个视频里有几个女人!
再加上,周蕊,有多少个!
季善的刀子往里捅,“周蕊,你怎么这么恶心!你去死,你去死!你们都仗着他性格宽厚,你们都欺负他,你们问过我了吗?问过了吗!”
季善的眼泪一颗颗往下砸,她的手虽然颤抖,却有力,“他不过是不想我知道,所以才不动你。我也不过只是想完成今天的婚礼,可你怎么就不放过呢!口口声声说我妈妈是你最终的人,可你扪心自问,你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我妈妈报仇,还是在争夺周氏的财产!而周景川,他何其无辜,他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残忍地对待他!你不就觉得他好欺负吗?你现在当真以为他好欺负吗!”
“你不就认定他不能报警,不能将这件事告之于众,又不会把你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吗?我可以啊周蕊,我可以!我就算坐牢,也要弄死你。”
周蕊的脸色变得苍白,一滴滴地血,在地板上平铺,变成一朵血花,“你……你疯……”
“善善,我找到戒……”此时,宋佳琪推门而入。
而当看到房间里的这一幕,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季善将刀子抽出来,连凶器都不曾带走,等周蕊倒在地上后,季善将刀子扔在她身上。
镇定自若地擦干净手上的血迹,她走到宋佳琪面前,接过戒指,哑着声,“佳琪,暂时不要告诉周景川。”
言罢,她推开化妆间的门,出去了。
……
婚礼在十二点如期进行。
季善被温峥嵘牵着手,走过红毯,两个小家伙在后面拎着婚纱。
婚礼现场,香槟、鲜花、气球,编织成换一个梦。
季善全程凝视着对面的周景川,嘴角也始终昂起最灿烂的笑。
她无所畏惧,一步步走向她最爱的那个男人。
手被他接过来,季善眼眶湿润。
与周景川十指相扣握在一起,季善才发现,周景川的手掌心有冷汗。
她歪着头,“不要紧张。”
周景川睨了她一眼,“老实点。”虽是这么说,他眼睛里布满了浓浓的爱意。
季善心软了又软。
牧师宣告时,季善也始终凝视着周景川,她只想,牢牢地将人印在脑海里。
“请问新郎愿意娶身旁温柔善良的新娘为妻,忠诚以待,共赴一生吗?”
周景川一声我愿意,宛若一块石子,落在季善的心湖,掀起一波波的涟漪。
“请问新娘愿意嫁给新郎,一辈子关心呵护他,一起过完这一生吗?”
牧师在说这句话时,婚礼现场出现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警车鸣笛声。
季善从容不迫地说了一句,“我愿意。”
接着,警察便进入了婚礼现场的外围。
再然后,崔阁挂断电话,脸色僵硬,一步步走到周景川跟季善面前。
周景川脸色阴沉,“崔阁!搞什么!”
季善握了握他的手,平静地跟崔阁说,“我要完成这场婚礼,可以吗?”
崔阁握了握手,他退回去,打电话跟警局的人下达了命令,紧随着,警察都退出了婚礼现场。
宾客虽然有所议论,但毕竟这是周景川的婚礼,没人敢议论。
周景川发狠地扣住季善的手,“你做了什么?季善,你……”他忽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后知后觉,他依稀能想到什么。
季善将真正的结婚戒指戴在他手上,“我爱你,特别爱。你的委屈,你的仇,我帮你报。”
她的声音压得跟周景川一样低,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等我回来,不准轻举妄动,不准公布任何消息,你信我,信我。”
季善笑得很灿烂,“我真的很爱你,你别怪我,我可能冲动了,可我真的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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