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坐落地有山有水,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穿过九曲回环的小路,季善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外公外婆的墓碑。曾经,外公去世后,禁止她去看他,季善知道,外公是不想她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而她也不敢来。就如现在,一靠近,心痛如被刀割,痛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温老先生去世时,周景川将近二十来岁,虽然并不了解这位曾经的商业巨擘,但也略耳闻。高风亮节,气质卓然。
他站在季善身旁,随着她,一起鞠了一躬。
季善躬身将准备好的菊花放在外公外婆的墓碑前,又倒了杯酒,目不转睛地盯着墓碑上的两个人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她起身,用力地抱了抱母亲的骨灰盒,努力地扯起嘴角,仰着头深深吸了口气。接着,才开始迁墓的正式仪式。
墓碑重新立好,周景川的目光从季善身上挪到墓碑之上,打量着墓碑上的照片,他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照片上的人有些熟悉,但明明他跟季善的母亲这只能算得上是第一次见面。搜肠刮肚,确定以前没见过这号人,周景川作罢,只当是岳母跟季善长相相似。
“嘶——”
刚走完所有的流程,寂静的一片山地间,传来一道刹车声。
随着声音锐减,一辆越野车停在路旁。车门被推开,一双锃亮的皮鞋踩在地上,而上,是一条修长的长腿。温峥嵘手里抱着捧花,信步走来。
他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面带冷意,给温老爷子跟温老夫人敬了酒后,鞠了一躬。
季善有些意外温峥嵘的到来,她哑着声音,“小舅舅。”
温峥嵘在季母面前放了花,鞠躬后,才凉凉地瞥向季善,没应声,他直接对着墓碑上的人开口,“姐,我管不了你这闺女,为了报复一群垃圾,嫁了个大他八九岁的老男人。您觉得,我该不该当个拆迁队,把这场玩笑给拆了。”
季善脸色一变,她一点也不想在长辈面前谈论这件事。
“小舅舅!”
温峥嵘逼灼地睨着她,“长辈说话,你闭嘴!”
季善是害怕这个人,但这次她有点恼,“你不都说不是我小舅舅吗?”
温峥嵘气得抿紧了唇,他说,“行啊,那你给我记好了。”他又在面前三个墓碑前鞠了一躬,转身凌厉地离开。
经过周景川时,桃花眼微眯,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擦肩而过时,他在周景川耳边低语,“要我是你,被人当成砝码,就该离婚。”他一笑,“毕竟,这是男人的自尊问题。”
周景川神色淡淡,面上并无异常,他只是凉凉地开口,“温先生不想当舅舅,那你跟季善,只能桥归桥路归路,殊途陌路,当陌生人了。”他的声音压得亦很低,“毕竟,现在一夫一妻。”
温峥嵘垂在腿侧的手缓缓攥成拳状,眼神倏地变得冷厉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他性感地嗤了声,“是啊,那拭目以待吧。”
季善试图去听两个人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压得很低。
莫名地,季善有些烦躁。今天给母亲迁墓,她本是想安安静静的。
腰侧忽然横了一只手臂,季善这才回了神。就见周景川驱使着她给母亲鞠躬,然后,季善便听到周景川道,“望岳母安泰,我会照顾好善善的,您用不着操心。”
认识这么久,他一共喊了她两次小名。这算一次,一个月前碰上小舅舅那次是第一次。
季善偏头望向他。
轮廓深邃的脸上,镌刻着认真的神态。
等结束下山时,季善低声跟周景川道了谢,“谢谢你肯对我妈妈这样说。”季善知道,天地一瞬,人不过微末,人死后,形体消散,没有什么灵魂之说。但她就是天真的认为,母亲还在,特别是在母亲的墓碑前,她只想让母亲觉得自己是幸幸福福的。
周景川与她对视,眉头微皱着。
季善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便挪开了视线。
“这是我该做的。”撂下这句话后,周景川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开始倒车。
季善心跳了两跳,她咬了咬唇,低下头。
宋佳琪在一旁观察周景川的神色,又看看季善,眼中闪过一抹旁观者清的了然。
……
本来打算在龚家庄呆一晚上,但周景川接到一通紧急来电。故此,一行人踏上了返程。
途中,周景川薄唇紧抿,可见事情严重性。
等来到临城市中心,季善喊住周景川,“停一下吧,你去忙你的吧。我跟佳琪去吃个饭。”
周景川在路旁停下车,嘱托她注意安全,“结束后给赵凡打电话,让他送你们回去。”
季善:“好,你也注意安全。”
在吃得方面,宋佳琪堪比百科大全,她带着季善来到一家鲁菜馆,“特好吃,贼好吃,姐们今儿个请你。”
季善扬起唇角,“好啊,我先去趟洗手间,马上回来。”
将近一整天的车程,季善眉宇间染了几分疲惫。鞠了捧清水,她扑在脸上。
清水在脸上蔓延,舒爽多了。
但从卫生间出来,一双灼热宽大的手掌忽地抓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扯入一个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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