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何溪出了公司门,因为天气冷,抱着双臂走到了一个背风口。
不久之后,开来了一辆车,走下车的那个人是张争流,他为江何溪打开副驾的车门,两人一同上了车。
车子很快沿着一条漂亮的弧线离开了公司。
明业勾起了一侧唇角。
他来到这件办公室后,并没有说话。
王胜坐在他的身后,看着明业略显悠闲的背影,眼珠转动,算计起周少阙方才的提议来。
他确实同周氏集团有着外贸上的密切交易,若是他将手上的股份卖给周氏,那么往后三十年的货源就都不用担心了,而且加上周少阙提的另一个条件,确实可以考虑看看。
想清楚了心头重事,王胜的心情愉悦起来,对着明业的背影开起玩笑来,
“时间过得这么快,明少这是想同我共进午餐吗?”
明业转过身来,笑道,“我是有这个雅趣,但是怕你没有这份心情。”
王胜同明业常常私底下玩,两人面子上十分过得去,于是说话之间语气也就松了些,
“明少这话有什么意思?”王胜问道,
明业翘起腿,“你啊,真是健忘。”他撩了撩发尾,“你儿子是不是就快要被国外学校开除了?”
王胜脸顿时阴了下来。
明业嘴唇勾起漂亮的弧度,他起身,拍拍王胜肩膀,
“知道他是你独子,放心,我有门路。”
王胜背部弯了下去,顿显老态,
“明少,我就这么一儿子,你可一定要帮我。”
张争流载着江何溪来到一家极其普通的菜馆,已是正午时分,菜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江何溪径直走到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首先点了几瓶酒。
酒一上来,她就拿起起子起开酒瓶,往口中送去。
张争流突然伸手抽走她手里的酒,他翻开一个小玻璃杯,将酒倒到玻璃杯中,再将玻璃杯递给江何溪,
“不用急,慢慢喝。”
她不是急,只是觉得胸腔之中有一股火在烧,急需要什么东西将火浇灭。她仰头,一口气喝完玻璃杯中的酒,酒入肠的一瞬间如同一股清流浇过火焰,但过后更盛的一波火焰在胸口处灼烧,五脏六腑都随之灼热了起来。
三杯五杯酒下肚,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
张争流在一旁看着,没有阻止她。
江何溪已经分不清楚,灼烧着她的胸膛到底是酒精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但是这种混淆不清的感觉竟是意外的好!
江何溪还在不停地往嘴里灌酒,菜已经上来了。
但是江何溪已经忘了要吃菜,酒精已经让她的脸颊变得嫣红,双眼也似蒙上了一层雾。
张争流为她夹菜,他抬起头,看见她一副半醉如痴的模样,突然语气深深道,
“不要再喜欢他了,周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江何溪猛地看向张争流,“谁说我喜欢他!”,她睁大眼睛,极力掩饰却仍然有些慌乱地摇头,“我不是在为他难过!”
张争流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的眼睛,嫣红的脸颊上,明亮的双眼泛着莹莹水光,像是嵌上的一对名贵的宝石,他的心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
他别过眼去,仿佛一根极细的钢丝勒住了他的心脏,他给两人各自斟上了一杯酒,
“你知道周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他喝下自己面前的那杯酒,自答道,“是股份,是权力。”
“周少只要答应和刘莹结婚,他就可以拿到刘莹父亲的股份,他就可以保住公司,战胜明氏,而我们这些一路跟随他的人就都可以得到一个有前途的未来,周少也能实现他的愿望,这些刘莹都可以给他。”
江何溪静静地听张争流说着,突然握紧手里的杯子,一个仰头喝光杯中的酒。
张争流低下眼,又给她斟上,继续说道,
“而你什么都给不了他,甚至会成为他人生之路上的绊脚石,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你会拖累他的。”
江何溪手指微颤,却依然摇头,“不是的。”
江何溪心里想,人同人的关系怎么能只用利益来衡量呢?她极力地想回想起她同周少阙之间的快乐时光,但是却发现她和周少阙相处的时候,他的喜悦是那么稍纵即逝,以至于她根本难以捕捉。
江何溪背部僵硬起来,似是想极力维护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她撑着额,头痛欲裂,突然,又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她抓住张争流的手,醉意熏然道,“你以为我就会相信你说的话了吗,我不信的,我不会就这样离开他的。”她渐渐地趴伏在桌子上,醉眼朦胧,
“我离开了生活二十二年的小镇,来到这个”她虚虚地抬手指了指四周,又无力地垂下,“这个陌生的,什么人都不认识的城市,面对着各种各样的,莫名的敌意。”
她撩开眼皮,想看一眼张争流,但是最后还是垂下了。
“我为什么决意来这里,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周少阙,他救我,帮我,所以,不管他是怎么看我的,我都愿意跟他过来。”
“除非、除非他自己开口让我离开,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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