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秦原一个人。
周少阙面无表情地拉开椅子,坐在秦原旁边,目光落在他被包裹得像猪头一样的伤处,没有说话。
然而某人不需要说话,秦原一触及他的目光,方才陷入情绪中的大脑,立马全部清醒。
秦原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道,“老板,那个,您的奥迪怕是废了……”
周少阙微微一笑,“没关系,从你工资上扣。”
秦原那个肉疼,颤巍巍地叹了口气,以表示自己的弱小,可怜和无助。
半天见周少阙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自觉无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道,“糟了,李董那边……”
周少阙缓缓站起来,“你倒还记得。”
秦原看着周少阙变了脸色,自知自己做错了事,撑着身子做起来,“秦原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老板你责罚吧。”
“你如今受了伤,我不会罚你。”周少阙淡淡道,“不过,你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吗?”
秦原低下头,“我不应该离开绿源酒店,也不该丢下李董一个人,我不应该……”
“你最不应该的是太感情用事。”周少阙平静地打断他的话。
秦原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老板他竟然知道!秦原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家老板可真是手眼通天!
秦原丝毫不敢放松警惕,他小心翼翼道,“那李董那边……”
“我已经让争流过去了。”
周少阙说完话,再次看了秦原一眼,眼神有些末深沉,“感情的事,一往而深是好事,只是秦慧早已非你的良人。”
秦原身体一僵。
“你好自为之。”言毕,周少阙转身离开了病房。
江何溪此时此刻正在楼下大厅里给秦原拿药,拿好了药顺带去水房打些开水。
秦原的手术虽然不打紧,但也耗了两个小时,江何溪一口饭也没有吃,折腾到现在早就饿得不行,打水排队的时候险些站不住。
将水瓶放到接水的地方,江何溪双眼无神地发起呆来,脑子浑浑噩噩,仿佛千军万马从脑海里面踏过,却又找不到一个所以然来。
“姑娘,水满了。”
后面的人突然唤了一下她,江何溪一惊,连忙应了声,匆忙之中,滚烫的开水有几滴溅到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半边身子都一颤。
这一颤不打紧,江何溪抬头一看,惊的差点把手里的水瓶扔出去,
“明业!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业轻蔑一笑,“这家医院又不是你开的,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江何溪冷哼一声,看都不看明业一眼,径直从他身边绕过,冷不防,没走几步,手腕便被明业抓住。
江何溪几乎条件反射就要甩开明业的手,奈何他抓得铁紧,甩了几下都没有甩开。
“明业!”江何溪压抑着心头的怒气,不想在医院里撕破脸,“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业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手,将水瓶递给她,“你水瓶忘记拿了。”
江何溪转过身,淡淡地看向明业,他的唇角挂着笑,连眼睛里也蕴含着一丝笑意。
江何溪拿不准他什么意思,只是此时她也冷静下来,
“明少有话不妨直说。”
明业弯腰将水瓶放到江何溪脚边,抬起头时那双含笑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她,唇角笑意未变。
江何溪直觉想后退几步,但硬生生地止住,她的目光随着明业直起身而落在他脸上。
她能清楚地想象到,不同于明业的眉眼含笑,她此时必定是面无表情,甚至于连眼神都是严肃而冰冷的。
明业叹息着,离她又近了几步。
“你不用如此防我。”明业深深看着她,“无论你信不信,虽然我的对手是周少阙,但是我一直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江何溪淡淡道,“难道今天晚上在绿源酒店发生的事,明少忘了吗?”
“我没忘,我想你也不会忘。”
“那明少方才说的话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明业垂下眼睫,再抬起眼时,那桃花一般的眼眸中竟然闪过一丝忧伤,他道,“江何溪,我知道你一定不理解我的做法,也肯定不会原谅我,你让我不妨直说,但我现在却说不出来。我只能告诉你,周少阙将你当成何措,我却不会。”他叹了口气,目光幽幽,“总而言之,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江何溪仔细打量明业说这话时的神情,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过了半响,江何溪收回眼光,淡淡道,“那就留待以后再看,现在我要回去了。”
“等等。”
“明少还有什么事?”
明业道,“秦原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他。”
明业问得若无其事,仿佛只是顺道来看看多年来的老朋友,只是江何溪还是犹豫了一会儿,刚要开口,身后的一道声音却盖过了她,
“秦原已经睡了,明少要是真心来探望,请明天再过来。”
这声音,是周少阙。
他从后面走上来,一手替她拿起脚边的水瓶,一手环过她的腰身,轻轻往他怀里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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