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开一歪头,唐仲春和王叶立即带领着众人往门外退去,花景开也退到门外却不敢走远,随时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会儿,他听到莫笑又让众人进去。
“贵妃算是缓了过来了,不过病情凶险,现在也只是暂时松缓而已,还不可掉以轻心。对了,你们之中既往谁为贵妃诊治过,以前可有类似症状,详细述来。”莫笑收了针,一边继续诊脉一边问身边跪着的一众太医。
太医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都摇头。
“回太子妃,我家娘娘一向是由……之前的钱太医诊治的。”一边的知画答道。
“哦,是钱木通。”莫笑心道,她早该猜到的,钱太医虽然野心大,但医术的确太医馆里首屈一指的,贵妃如此重要的宫中人物,自然是由他诊治。
“你是贵妃的贴身宫女?那你一定了解贵妃之前的情况,那你说说。”莫笑见跪在床边服侍的那宫女有几分年纪了,刚才贵妃危急之时,神情关心如亲姐妹般,而且如此贴近了服侍,想必是贵妃器重之人,自然会对贵妃之病症了解一二。
知画先是叩了一头,才道:“贵妃娘娘有这心痛的毛病已久,但以前从未试过昏厥过去,只是常捂着胸口说痛,前些人,有太医看过说是胃脘痛,拿了些药服了,却没起半点效果,后来几年是钱太医负责诊治的,钱太医一反之前的太医诊治,断的是厥心痛,心气不足,用了些补血养心的方子,让御药房每月煮几剂服着。可是……”
知画一口气说了许多,到可是时,又收了口,貌似察觉到自己所说有些越矩了,钱太医虽然是犯了事,但他的诊治一向是没错的,她不该说什么可是,她只是一个小步的宫女,哪里能从她的口里说出可是二字出来。
“嗯,可是什么?”莫笑问,顺便多瞄了这宫女两眼,看来她平日里服侍贵妃是真用了心,一个不懂医术的女子能将贵妃的病情,包括所用之药都记下了且能描述得如此清楚明白,实是难能可贵。
“这……”知画踌躇。
“太子妃问你呢,有什么尽管说,一切由太子妃定夺,你不必担心什么后果。”花景开喝道。
“是!”知画打了个激灵,她在犹豫什么,贵妃危在旦夕,她怎么还在这里为自己的前程计较着。
她真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赶紧又道:“贵妃喝了那药好是好些了,可是偶尔发作的时候反而更严重了些,当时钱太医也曾说过,贵妃的症他还有疑惑之处,只是没找出更好的方法之前,还用原先的方子将养着。”
莫笑松开了诊脉的手,又思索了一阵子。
徐贵妃这个病症,从西医的角度说就是心绞痛,中医的角度说是厥心痛,与钱太医所诊并无二致,只是这厥心痛本虚标实,治疗起来需得标本兼顾,按轻重缓急逐步进行。
莫笑走到一边的书桌边,提笔便开始写方。
“血府逐瘀汤?”唐仲春走过来,看到上面的方剂一愣。
“嗯,贵妃这病主病在心,由于长期情志失调所致心、肝、脾、肾功能失常,导致气、血、阴、阳亏虚,在正虚基础上形成气滞血瘀,引起心血运行不畅,心脉挛急而成。先用这血府逐瘀汤活血化瘀,通脉止痛,等有所缓解后再辅于其他治疗,标本兼治,长期调养着,病情便能慢慢缓解。”
唐仲春拿起莫笑写好的方子交给了一个太医,“拿这个去抓药煮了过来。”
“贵妃妹妹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皇后此时惊喜地叫道。
莫笑和唐仲春赶紧走过去。
“我……刚才是怎么了?”刚苏醒过来的徐贵妃有些恍惚,看到皇后泪眼花花地拉着自己的手想要伸手去帮她拭泪,只是手并没有什么力气。
“娘娘,您刚才心痛病又犯了,晕厥了过去,是太子妃为您施了针将你救了过来。”知画在一边抹着眼泪道。
徐贵妃微微蹙眉,似乎回忆了一下,然后眉头拧得更深了,眼里甚至有了些冷意。“太子妃?这么晚了,怎么还麻烦太子妃过来,你……真是不懂事。”
知画听到贵妃训斥,低着头不再言语。
“哎呀,妹妹说什么呢,你刚才那种状况,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皇后脸上挂的泪水还闪着微光,眼里却已经有了笑意,“你可是吓死姐姐我了,还好太子妃救治及时,不然……”
皇后往徐贵妃的胳膊上轻轻一捶,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贵妃眼里一阵黯然,刚才若是死去了多好,就可以上天去陪他了,也不用她内心现在如此矛盾煎熬。
“贵妃娘娘可有心事?刚才可曾发生过什么?”莫笑诊完了脉轻轻地放下贵妃的手,又将被子压好,才问。
“哦,没有,没有。太概是最近宫里事多,劳累了些。”徐贵妃舒展开眉头,眼里的愁苦却仍隐约可见。
“没有就最好了,贵妃娘娘近日需要静心调养,一切杂事勿念。”莫笑道。
“是,本宫听太子妃所言,定静心调养。”贵妃微微颌首。
“嗯,妹妹一定是为宫中杂事操劳太多,休息不够所致,从现在开始,这六宫之事妹妹就别操心了,姐姐我虽然平时爱偷懒贪闲,但也不是不会管理那些事,你就放心休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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