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开突然看着莫笑,眨了眨眼睛。
莫笑会意,好办法。
这天以后,安置营里夜间除了休息,还多了一项期待,那就是唐仲春唐大夫的和小孩子互动的时间。
一堆烧得红火的篝火,四周坐满了娃,唐仲春在中间站着,手里有一大把糖。
“冬瓜、黄瓜、西瓜、南瓜都能吃,什么瓜不能吃?”
……
好一阵沉默之后,其中一个小男孩举高了手。
“冬瓜。”
众人哄笑,小男孩身边的那个小女娃用手肘撞了撞他,“营里昨日不才吃了冬瓜么,冬瓜怎么就不能吃了,真是傻瓜。”
小男孩挠了挠头,张大了嘴,是哦,冬瓜可以吃呢,突然他灵光一动,大叫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傻瓜,哈哈,傻瓜不能吃。”
唐仲春走了过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恭喜小帅哥,你答对了。”
唐仲春将手里一颗糖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小男孩剥开了包在糖外面的油纸,正要往嘴里放,却看到身边小女娃羡慕的眼神。
他将手里的糖往小女娃面前一递,“其实是你答对的,还是给你吃吧。”
小男孩说完,吞了一口口水。
“咱们一起吃吧,你一半,我一半。”女娃拿过糖,在手里用力一掰,然后递回了一半稍大一点的给小男孩。
男孩粗心,可没有发现人家给了他半大的,扬手就接了过来,“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男孩子一边开心地嚼着糖一边称赞女娃。
另一边,唐仲春已经开始了另一轮的有奖问答。
“老王一天要刮四五十次脸,脸上却仍有胡子。这是什么原因?”
唐仲春扬了扬手里的糖,朝小孩子们眨眼睛,“想吃糖的赶紧猜哦。”
一个小孩子跳了出来,道:“老王的胡子比我爷爷的还要长,都长到脚底了。”
小孩子一双干瘦的小手从下巴一直摸到了脚,比了个姿势。
“嗯,看来你爷爷的胡子也不短呀,但答案不对。”
花景开和莫笑坐在第二排,身边是一群女医和太医,只听他们也都兴致勃勃地猜了起来。花景开笑着看莫笑,“你知道答案?”
莫笑笑而不语,但见好半天了竟没人猜出来,就凑近了身前那个小女娃,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我知道啦,老王是剃头的,他是给别人刮的脸,不是给自己,所以,他脸上还有胡子呢。”
唐仲春故作没有发现莫笑的作弊,将一粒糖放到了小女娃的手心。女娃开心地回头,“太子妃,我有糖了!”
莫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嗯,等你的病完全好了,太子妃让唐大夫给你发更多的糖。”
唐仲春的有奖问题带给了安置营笑声,花景开的每日公告也带给了大家对未来的信心,事情和莫笑估计的一样,有了这两样,安置营不再愁云惨雾了。人群之间,常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的小孩子跑来跳去快乐地唱着歌谣,那些发自内心的欢快的歌谣让大家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处于一场可怕的瘟疫之中。
两周后,花景开宣布,瘟疫已经顺利解决了,临时安置点取消,所有人回家。
起程的前一刻,众人相扶着,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太子太子妃住的帐篷前,没有任何人号令,但所有人静静地跪下了。
“孩子,快给太子妃,不,给救命的恩人磕头。”一个母亲告诉儿子,然后带着儿子一起磕着头。
“别扶我,让我自己来,我要给太子妃磕头,感谢太子妃让我这一把骨头还躲过了阎王爷的追命符。”一个老者推开了相扶的儿子对着帐篷的门前就磕起头来。
“媳妇儿,太子妃救了你,就等于救了我,我替你给太子妃磕头。”
“不,咱们一起磕,把肚子里的儿子的那一份也磕上。”
一对年轻的夫妇恭敬地伏地连磕。
花景开掀帘子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数不清的人跪在地上,一不高呼二不喧闹,只是静静地磕着头。
他回头望了望正要出门的莫笑,笑道:“总说不让人别磕头,偏偏却总惹得人向你磕头,这锅我可不背,你自己来处理吧。”
花景开笑着退回了帐篷内,示意莫笑自己走出去瞧瞧。
莫笑猜疑着走向帐篷大门,心道,难道又是谁跑来磕头了。古代人这认错或者感谢人的方式太过激烈,动不动就跪地磕头,有时还撞得地上啪啪地响,额头都能撞出血来。她到现在还无法适应过来,看到别人一跪就腿软。
帐篷帘子一掀开,莫笑觉得自己的腿又发软了,花景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了她身后,轻轻地用一只手扶着她。
“他们拜你,是因为你救了他们的命,并不是因为你是太子妃。这拜你受得当之无愧。”
“不,生命本就应该得到尊重,大夫只是比其他人更有能力去尊重一个生命罢了。”
花景开一愣,旋即有些了悟,“我明白了,你说得对,每一个生命都应该得到尊重,无关贵贱。”
花景开说完,转身朝向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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