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闻录_凤鸣九皋【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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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没有紧急任务,白小雅每天的工作程序基本没变化,上班先喂食那一大缸昂贵的血红鹦鹉鱼,接着打扫卫生护理绿植,之后接接电话送送信件,再复印、扫描个文件什么的,空闲时间很多。经理们各管各的下属,职员只求做好自己的工作,没有人去管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和人。白小雅那阵子看起来是总办最悠闲自在的,没什么人多麻烦她,没什么事必得她去干。连白小雅自己都觉得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这是个不好的感觉,毕竟总办不是慈善机构。

  把白小雅喊到总办的人,难道忘了她在北京还有个中枢机构?白小雅开始有意无意地探听聂董的行踪,这个说聂董在乌鲁木齐,那个说早飞去南昌了。白小雅最后归纳出的信息是,聂董行踪不定,但说回来就回来了。

  那天,白小雅懒懒地坐在前台,看着门口那盆叶片开裂卷黑的大芭蕉出神,行政司机小黄拎着公文包匆匆进来:“小雅,聂董正在地下车库停车,很快上来,你先烧壶水,再把聂董的办公室收拾一下。”

  消息太过突然,白小雅惊得从转椅上跳起来,冲进聂董办公室手忙脚乱地收拾去了。大厅里的职员听说聂董将到,一个个眼明手快地把电脑桌上,跟工作无关的杂物,快速隐匿起来。

  白小雅刚回到前台,也没敢坐,聂董就像阵风般进来了。虽然有过种种臆想,白小雅还是有些瞠目结舌:这是一个精练毫不盖过优雅的女人,比起王总监的谦和,更有一种贵气内敛却暗中慑人的气场,尤其是她很美,一出场就会无悬念地成为众人的焦点,何况这又是她的地盘。

  “聂董好。”白小雅心理上矮下一大截,问出的好,怕聂董听见似的,紧张得脸也红了。

  聂董含笑向白小雅点点头,没作出更多的关注,径向她的办公室走去。大厅里的所有职员,齐刷刷地站起来,纷纷毕恭毕敬地问好聂董。王总监从人事部快步趋出:“聂董回来了。”轻易不出来的财务部李经理,也闻声出来迎接聂董。办公室主任忙接过聂董挎着的包。聂董仪态万方地跟下属打过招呼后,就进了她的办公室。白小雅傻傻地站在前台那儿,不知干什么好,办公室主任也不支使她,自已进去出来地给聂董倒水沏茶送东送西。

  后来白小雅才意识到,侍候聂董是她这个前台招待的职责,也是表现自己的机会,怎么就让办公室主任代劳了?第一个照面她白小雅就辜负了聂董的赏识。

  聂董呆在总办的时间不长,处理了点事儿就离开了,众人又是一番恭送。让白小雅奇怪的是,聂董来时身上散发出的淳雅香气,人走了大厅里竟还能嗅到幽幽的余香。

  聂董一连几天来总办后,那天刚上班,王总监把白小雅叫到人事部问话:“平日你是怎么擦聂董办公室桌椅的?”

  白小雅没想起哪里不妥:“天天用干净的湿布擦一遍。”

  王总监苦笑地挑起细眉:“没有按吩咐打蜡吧?”

  白小雅感到不妙了:“看着挺干净,就没有经常打蜡。”

  王总监叹口气:“聂董的办公桌椅是红木的,柜子是金丝楠木的,根雕是阴沉木的,都是极昂贵的木料,不能用水布擦。那张红木桌上有两条轻微擦痕,修家俱的仅是磨去擦痕补补色,就收了七百元。你天天用水湿布擦,桌面都裂出了许多细小的纹路,也怪我没去检查你。聂董很生气,说你这不是护养,是在搞破坏。还有门口那盆大芭蕉,她进门就看到了残败的黑叶片,上面还有蜘蛛网,玻璃门上有不少手印,等等,由此她断定你对工作很疏懒。她没有骂你,把我好一顿数落,说我没有尽到督管责任。可你归行政部管,我再过问就是越权了。咱也不多废话了,你快去补救工作上的不足吧,聂董下午可能还要来。你一定要记住,聂董是个有洁癖的人。”

  白小雅知道闯祸了,啥也不敢多说,加倍细致地搞卫生去了,一上午没敢停一会儿。就剩下会议室的大玻璃桌没擦了,聂董突然来了,说要开个行政会议,总办的全体人员参会。

  一二十号人围着大玻璃桌端然肃坐,聆听上首的聂董训话。白小雅在离聂董最远的位子坐下,不敢看聂董,眼神不安地在桌面上睃巡:玻璃桌面简直就是尘痕的照妖镜,在明亮的光线下,桌面上下那些絮状的、条缕状的、甚至斑斑点点的尘痕,一览无余。白小雅暗中叫苦:我每天都擦一次,怎么还这样不堪入目?

  聂董说要召开年度峰会,各分公司的老总将云集总部;聂董说小雅要负责所有的会议记录;聂董还说了什么,白小雅就听而不闻了,桌面的脏污让她十分焦虑。聂董本来要说大事的,可突然厉声责问白小雅,仿佛不先处理这事,就没办法接着讲下去:“白小雅,你是这样给我擦桌子的?我就是怕别的桌子藏污纳垢,才特意弄张玻璃桌。这是我见过的最脏的桌子!总办就这么点卫生,你能不能用点心对待?散会后立即把它擦干净了。”

  一桌子人全看向白小雅,白小牙雅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脸上的红晕一直涨到耳根:“是,散会我就擦。”

  让白小雅如坐针毡的会议终于结束了,白小雅留在会议室准备搞卫生,聂董刚出会议室又转回来,笑吟吟地嘱咐:“小雅,别忘了会议桌。”柔和的语气跟先前的厉声责问,有如冰火两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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