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美姬知道是和她们说,也不敢在停留,匆匆用被扯破的薄纱勉强遮了遮身体,出了门,和白玉台上的诸多舞姬一起,立时走了个干干净净。
两女在面前经过,青木垂眸眼风不动,他举步入内,里头黑漆大案上还有一个中门大开的樊氏,他目不斜视,利落给主子见礼后,递上刚接到的密报。
“他遣人送来的。”
这个“他”是谁?主从二人心知肚明,陈佩立即接过密信启封,展开一看。
他眉心立即一蹙:“霍珩竟在暗查内应?”
“什么?!”
青木此一惊非同小可,竟一时忘了尊卑,他诧异抬起头:“怎么可能?!”
是啊,陈佩也觉得无甚可能,毕竟内应已很久不动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露了痕迹。
他一双碧眸暗沉沉的。
青木想了想,忽想到刚投奔而来的晏庆,“主公,会不会是晏庆?”
思来想去,唯一最近发生变化的,只有晏庆,他愤恨道:“主公刚将他安置在留县,难道他竟敢两面三刀?!”
晏庆月前投来,陈佩果然知情识趣,将人安置在豫州汝南郡的一个富庶县城,留县。
晏庆一行很满意,已经率军过去了。陈佩虽拨出一个县,但也算满意,因为他把晏庆这个不稳定因素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陈佩摇了摇头,“他必不敢。”
这是安身立命的东西,晏庆只要没笨到家,就必然会把嘴像蚌壳般闭得紧紧的。
至于晏庆身边一干亲近者,陈佩也派人查过底细,背景没问题,还都是跟在晏庆身边多年的老人。
细细过滤一遍,陈佩并未发现问题,他蹙眉吩咐:“你亲自去,将此事告知晏庆,他身边的人,再给细细查一遍。”
他接着说:“既然霍珩在查,那必是毫无线索,以不必应万变即可,不必慌乱。”
双方不动即是上策,有动作反而容易露了痕迹。
陈佩叮嘱:“他说得对,此时万不可再联络。”
青木利落应是,犹豫了一下,他低声问:“主公,也不知霍珩能不能……” 能不能查到“他”的身份?
这一点,陈佩还是很有信心的,挑了挑唇:“你放心,不会的。”
青木笃信主公,闻言松了口气,他随即告退下去办事,转身时,余光却瞥见黑漆大案上那具白花花的年轻女体。
樊氏醉死,方才屏退众人,也没让人把她抬下去。青木仔细回忆一下,主从二人也没透露什么关键词汇,于是也没有提醒主子,垂首匆匆离去。
青木脚步微顿,陈佩其实察觉了,他将目光放在案上的樊氏身上,缓缓往前踱了两步。
居高临下,他淡淡看着,樊氏玉.体横陈,双目紧阖,红唇微张,呼吸轻而缓,听其频率,显然还在沉睡当中。
陈佩其实并不怎么在意樊氏裸.体被人看了去,因为对方在既不是他的妻,也不是他正经纳的妾。不过吧,樊氏之美貌,肉体之销魂,难有人能出其右,确实让他兴趣极浓。
若是旁的姬妾,恐怕不管她睡不睡,陈佩都已经命人处理了。
他回想一下自己方才说的话,算了,这樊氏就先留着吧。
*
樊氏是被仆妇抬回自己的小院的,等在承露阁外的贴身侍女细满连忙跟上,又千恩万谢,又多多塞了钱财。
细满是樊氏的陪嫁侍女,董家灭门,她也是托了主子的福才活下来的,最是忠心不二。眼前的虽是仆妇,但却是承露阁内伺候的,不可轻易得罪。
仆妇们满意离开。
细满兑了热水来,掩上门,又放下床帐,才揭开主子身上盖的锦被。
斑斑青紫,在白玉般的娇躯上尤其触目惊心,陈佩就从没怜香惜玉过,细满立即红了眼圈,但她唯恐隔墙有耳,不敢哭出声,忙细心给主子擦洗搽药。
一直醉得死死的樊氏,眼珠子突然转动几下,张开了眼帘。
她眼神清明,竟是未醉。
樊氏体质敏感,不管是运动还是男女情.事等,只要一动,总容易满面潮红,肌肤泛粉,娇喘吁吁,看着格外激烈。但其实,她并未到无法负荷的程度。
喝酒也是。
这种敏感体质不为人知,却帮了樊氏大忙,陈佩非常爱折腾她,不管是灌酒还是什么的,她昏死过去,总能少受不少罪。
久而久之,樊氏还练就了一身调匀呼吸的好本领,丝毫不露馅。
没想到,今天听见了这么一桩隐秘之事。
樊氏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细满原先不解,但心念一转想到青木入承露阁,陈佩屏退所有人,她也明白过来,一喜,忙俯身耳语:“主子,可是要紧事?我们,我们能否利用一二,看能否有脱身之机?”
没错,樊氏最大的愿望,就是摆脱陈佩。
陈佩根本不把她当妻妾看,正经的纳妾礼没有不说,她在这个瀛洲别馆,更像一个家伎。与其他家伎的最大区别,就是陈佩对她兴趣甚浓,还没有将她赏赐给心腹将吏一起使用罢了。
不能继续这么下去的,樊氏好歹是个名门贵女,怎能沦落到宴上人人共享的地步。
可惜她根本无法摆脱陈佩,甚至以那人脾性,恐怕她只要稍稍流露出一点不屈念头,就会立即落入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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