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主呢?他这几日睡哪?”
晏蓉知道霍珩去前头处理公务了,他忙碌她自然是知道的,不过现在都夜深了,还没回来吗?
说曹操曹操到,不等申媪答话,就听东厢房门房一响,霍珩大步绕过屏风:“阿蓉。”
他已经回正房沐浴梳洗过了,换了薰暖的衣裳,否则一身寒气的,他可不敢立即进来。
“怎地这么晚才用膳?”食案刚在他面前撤下。
晏蓉笑盈盈,唤了一声“夫君”,才道:“我刚喂了阿宁和虎头。”
霍珩先到床畔坐下,握了握她的手,又起身去小床边仔细看了熟睡的一双儿女,然后再折返大床前,也不用人伺候,自己取下发冠。
“喂了这一次就好,接下来就让乳母们伺候。”
这么多人养着可不是为了好看的,若他妻子还挺着虚弱的身体喂孩子,要这些人何用?
霍珩取了发冠搁下,又解腰带。
用药膳后,晏蓉也不敢喂,自然无所不应的。她只有些讶异,霍珩这动作太熟悉,他这是想……
要和自己共枕而眠吗?!
时人眼中产房月子房污秽,之前特殊情况进就进了,霍珩还要在这里一起睡?晏蓉没意见,她只怕荀太夫人有微词。
霍珩还真是这么打算的,且他这几日都是在晏蓉身边睡的,他不觉得有问题,本人也不忌讳那些有的没的。
他小心抱起妻子,连人带被子往里挪,自己翻身上床,吩咐申媪灭灯,然后顺手放下床帐,躺在晏蓉刚才睡的位置,掀开被子把晏蓉搂住。
“你放心,祖母不会知道的。”
霍珩是个主意很正的人,但这不代表他不通人情,事实上,他绝不会让妻子为难。
他是霍家大宅的主人,这元和居是他起居之地,他不想让消息漏出去,就不会漏一丝半点。
“那好。”
晏蓉眉眼弯弯,事实上她也不想和霍珩分房而居,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室内大部分的灯都被熄灭,仅余墙角一盏,申媪领着人无声退下,屋里仅剩给孩子们守夜的乳母和侍女,不过她们并不敢吭声,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
晏蓉往霍珩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适位置,霍珩柔声问:“阿蓉,伤口还疼吗?”
晏蓉脸有些热,不过都是生了孩子的夫妻了,应该大方一些,她轻咳两声,貌似十分镇定道:“有一些,不过好多了。”
霍珩低笑两声,也不取笑她,话锋一转:“阿辞正领太原军班师,虽你爹娘暂不能来,但我们阿宁和虎头却能先见了舅舅。”
冬季严寒,风雪又大,加上满月大宴又不办,晏蓉醒来后,就让霍珩给她娘家再去了一封信,嘱咐父母先不要急着赶来,等得春暖花开,再来赴两小的百日宴不迟。
霍珩今天已经把信送出去了,他也觉得这样更好。
晏蓉安了心,她折腾一番也有些累了,闭上眼睛,和霍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渐渐地睡了过去。
她如今的嗜睡,完因身体虚弱之故,霍珩盯着她的睡颜半晌,眉心微蹙。
幸而陆礼医术高明,希望妻子经过调养后,能尽快恢复如初。
他给她仔细掖了被子,也阖上双目。
……
*
霍家大宅祥和喜庆,邺城内外欢乐余韵未消,不过,也不是每个地方都是这般。
邺城内一处宅邸中,一个蓝衣男子端坐在书案之后,他手里拿着一个蜡封的小竹筒,一边仔细检查火漆完好程度,一边问:“这么说,柴家诸人是被提审了?”
这是个宽敞的外书房,他面前立着一个相貌平平的管事装束心腹,闻言立即回道:“必然是了,君侯与陆礼去了西苑,一个时辰后方折返。”
“可惜我们的人位卑,既不能接近西苑,也无法知悉外书房内诸般情形。”
他忧心忡忡:“也不知柴家人说了些什么?”
“他们说不了什么。”
这点蓝衣人还是很笃定的,他最忌讳的反而是霍珩陆礼就此事展开联想,继而产生一系列怀疑对象,然后严密监视。
只怕是少不了的。
他唯恐自己也有可能被牵扯在其中。
蓝衣人拧眉,内应一事泄露,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弄得如今他是处处有掣肘。
他盯着手里的小竹筒,万幸陈佩这封密信,自己早一步接到手里。
蜡封完好,火漆亦然,蓝衣人毫不犹豫拆封,将里头的帛信取出,展开细看。
“贤弟见字如晤,愚兄今已破西陵,正西望江陵,不出二月,将大破荆州军,后患可绝。
次年春,愚兄将伐兖州,已去信文广,贤弟不妨早做打算。……”
简短的一封信,却是陈佩亲笔所书。
若霍珩陆礼得以亲眼所言,恐怕会万分惊异,陈佩与眼前这蓝衣人竟以兄弟相称。
亲兄弟肯定不是的,但很明显二人并非主从关系。
陈佩在信中说,他已经攻陷了荆州和扬州接壤的江夏郡,将郡治所西陵拿下,目前剑指西边的江陵。
江陵是荆州治所,郑钰的大本营。
霍珩攻伐青州,而南边陈佩也不得空闲,他再次被徐州何兴和荆州郑钰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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