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拉着母亲的手,“那阿爹什么时候能回家呀?”
儿女一脸期待,晏蓉含笑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很快了,可能阿宁和虎头的生辰前,阿爹就到家了。”
两小十月中旬出生,而据最新军报,陈佩已败退扬州东南,如果顺利的话,不用太久就能结束这场战役了。
算上南北距离,说不得此刻已经大胜了。
一年多不见了,哪怕鸿雁频频,但总远比不上见面的。
她真的很想他了。
怀里两个小家伙欢呼雀跃,晏蓉不禁露出笑脸,嗯,他很快就要回来了。
……
抵达晋阳后,父母女儿,外孙子外孙女相见,又是一番喜悦。
隔日,便是彭夫人大寿的正日子。
她的整寿,来贺者众多,且不仅仅局限于太原冀州。毕竟霍珩眼看将要一统天下了,彭夫人不但是他的岳母,还是他膝下唯一子嗣的外祖母。
若非各家男人都征战在外,恐怕会更热闹许多。
晏蓉替母亲接待女宾,以她如今身份,不需要过分热情,但人太多,她光微笑致意,略寒暄两句,也累得够呛。
热热闹闹的寿宴过后,歇了一整天才缓回来,于是次日,母女才有空闲聚在一起说说私房话。
“南边的战事很快能结束了。”
花园子里,彭夫人乐呵呵地看着外孙们在追逐打闹,一边和身边的闺女说话,一边不时吆喝两句:“阿宁虎头!跑慢些跑慢些!”
这两小的前天只抱出去寿宴转了一圈,一点不累,人小精力却充沛,一早跟着外祖父去前头外书房闹腾了一通,回来接着又玩闹,不知疲倦。
偏偏听着这喧闹声就很高兴,整个家里就像被注入新活力一般。
“等你阿弟回来,必定要他成亲了,早及了冠的人,这回可由不得他。”
彭夫人照例又抱怨几句,这回晏蓉没有帮小弟说话了,都二十出头了,成婚差不多了。
唠叨完小儿子,她说起霍珩,“女婿快回家了,这一出门就是一年多,也是没办法的事。”
夫妻分离太久总是不美的,好在战事要结束了,彭夫人笑:“也是时候给阿宁和虎头添个弟妹了。”
一儿一女总是单薄了点,若非她生晏辞损了身子,她至少会再生一胎。
“随缘呗,怀了就生。”
晏蓉倒不排斥再生,她身体早就养好了。不过她此刻的重点放在霍珩回来的事上。
以如今南方的局势,他回来,必是大胜。
接着就实践他的诺言,接她进洛阳了。
该临朝称帝,坐拥天下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
晏蓉微微有些出神。
要是霍珩一直是冀州霍侯,她其实挺有自信他会守着自己过一辈子的,但若他一朝成了帝皇,……
霍珩的誓言言犹在耳,她知道,他一贯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只是变化实在太大,心中就难免添了一丝不确定。
“……阿蓉怎么了?”
都说知女莫若母,这话果然不假,彭夫人爱怜地轻抚女儿鬓发,柔声问:“可是担忧伯瑾纳美?”
“我听说,当年何兴送嫡女与伯瑾为妾,伯瑾一口就拒绝了。”
母亲目光慈和,晏蓉偎依进她的颈窝,轻声道:“可是他以后是天子了。”
同是女人,彭夫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晏蓉的心结,“伯瑾即使不为天子,也不妨碍娇妾美姬呀。”
她这个女儿啊,就是太过聪慧敏感,爱多思多想,不是不好,只是有些时候难免会钻了牛角尖出不来。
“他待你好,你便待他好;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纳美了,你有阿宁和虎头,好好的日子没有过不去的。”
这道理晏蓉当然懂,可是霍珩曾经穷追猛打就是因为这个。有些话她本从未打算告诉第三人,但此刻眼前是生养了自己的母亲。
她想了想,含蓄地略说了几句,彭夫人微诧之后是欢喜,她问:“阿蓉,你想相信他是不是?”
晏蓉愣了愣。
对啊,原来自己是很想相信他的,就是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才踟蹰不前,一直在纠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晏蓉被母亲一语喝破了迷障。
这一瞬间有明悟,或许她对霍珩的感情,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她愣愣的。
彭夫人心疼,抚了抚她的鬓发,轻声说:“既然很想了,那为何不信一次呢?”
“阿娘,我怕……”
“怕什么?怕将来有一天他让你失望了,你会痛彻心扉么?”
就是这样的,晏蓉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的傻闺女哟。”
彭夫人又爱又怜,想了想,问:“那若到了最后一刻,他都没有违背诺言呢?那你待如何?”
一辈子的害怕,一辈子的踟蹰,哪怕最后一刻得到圆满,那总是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的。
只怕会极遗憾。
既如此,那如果真是很想了,为何不试一试呢?
自己的夫君在前,所以彭夫人相信人间有专情,而据她观察自己的女婿,也未必就守不住诺言。
所以,她支持闺女顺从心意,姑且试着相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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