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记事_蓝艾草【完结+番外】(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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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他订制的这批绣品量大,价格也高,唯有一个要求,孙氏只能将绣着这些图案的绣品全部卖给他,不能再另寻卖家。

  夏芍药当然懂得物以稀为贵的道理,韩东庭这是要做独门生意。孙氏与她商量之时,她便力劝孙氏订了契约书。

  韩东庭当场付了订金,等到取货之时,再付余款。

  夏芍药替孙氏引介了这笔生意,倒比自己做了生意还高兴。夏家园子如今日进斗金,许多辽国客商都慕名而来,而园子里的艺人也变着花样的推陈出新,还有何渭派人从洛阳又寻来的好几位艺人。

  夏家园子的艺人如今都是排了演出表按着时辰来演,寻常也有休息的时候,倒比以前在外面卖艺全年无休要舒服许多,而且收入也翻了好几倍,大家日子过的宽裕,对表演绝技就更有时间钻研了,已经形成了一个良xing循环。

  夏芍药从孙氏院子出来,韩东庭原本要谢她,但她拒不肯收谢金,只道以后还要在生意场上来往,何必客气。韩东庭喜她待人诚恳,不图小利,索xing又开口:“一事不烦二主,我这里还有一桩事儿想要求夏东家,不知道夏东家方不方便?”

  “不会是又要让我损失一笔吧?”

  韩东庭顿时乐了,“夏东家别怕,这次绝对是好事儿,此次我回辽国之后,还想前往大食波斯等国,倒想贩一批好的布料,不知道夏夫人除了店里的那些货品,还有没有别的?”

  他不提便罢,提起来夏芍药忽想起一件事儿来,夏景行曾说过,晋王此次前来,身负皇差,似乎还从长安里带了一批宫锻前来。

  别了韩东庭,约了他两日后等她回话,夏芍药匆匆往家走。回去之后,听得门上来报,夏景行还未回来,她只能耐着xing子等了,还吩咐了厨下去置办了酒菜,想着怎么哄他替自己将晋王这笔生意拿过来。

  夏景行忙了一日,回来的时候顺便把小平安拎了回来,父子俩共乘一骑,倒让康成荫眼红不已,站在燕王府门前直瞧着夏家父子的背影去得远了,这才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小平安在马上还跟夏景行讲今日在燕王府上课的趣事,“岑先生最好打人板子,跟着他的哥哥们,除了世子哥哥,其余都挨过戒尺了,喻先生最好了,讲课有趣,还不爱动手,他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小家伙扭过头来,问他:“爹爹,难道岑先生是小人?”

  夏景行真有种把儿子丢下马的冲动。

  这话若是让向来xing格古板的岑文柏听到了,不知道会不会揪着他这当爹的好好数落一顿。哪有说先生是小人的?

  “这话千万不能让岑先生听到,知道吗?”

  小平安似懂非懂,“我知道了!因为岑先生是小人,要是让他知道了会引来报复,我以后一定不说!”上次祖父还讲过,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盖因小人小肚jī肠,一点点事qíng也斤斤计较。

  夏景行悲苦莫名:“……”他记得自己读书那会儿,像小平安这么大的时候,是从来不会编排先生的,哪怕对先生的话有异议,也不曾质疑先生的品行。

  ——他要怎么纠正儿子对岑先生的认知?!

  父子俩到家之后,夏南天还未回来,遣了保兴回来支会家里人,他今儿在园子里遇上前来幽州的故友,就在园子里用晚饭,让家里人不必等他。

  夏芍药亲自拖了儿子去洗手净面,小家伙兀自叨叨,“娘亲,爹爹说岑先生是小人,让我以后要小心他的报复,万不能在他面前说漏嘴呢……”真好,爹爹也同意了他的意见。

  跟在老婆儿子后面也准备洗漱的夏景行:老婆,我好冤!

  他当时只是无言以对,可不代表他就同意了小家伙的意见。儿子倒好,直接将这顶大帽子扣到了他头上,这分明就是在坑爹啊!

  夏芍药回头瞪了他一眼,还教育儿子:“做弟子的哪里能随便诽谤先生呢?若是让先生听到了,岂不伤心?”

  小平安是个好孩子,特别是想到岑先生板着脸流泪的样子,顿时有几分于心不忍:“那我以后不说了……”还补充句:“娘亲也别让爹爹说了,不然夫子会伤心的!”

  “小平安真乖,比你爹爹乖多了!”

  夏景行:“……”

  等到晚上安顿了小家伙去睡觉,夫妻俩在房里的时候,夏芍药提起晋王那批货,夏景行幽幽叹道:“反正我还没儿子乖,这事儿你问儿子就好,何必来问我?”

  夏芍药忍俊不禁:“你去镜子前面照照,像个当爹的样子吗?儿子的醋也吃,我不过哄孩子!而且你听听你跟孩子说些什么,岑先生究竟哪里得罪你了,让你给孩子灌输这些东西……”明明想好了要哄的他去拿货的,结果又开口数落了。

  夏景行很想跟老婆解释一下,他被儿子无意之中给陷害了,这小子坑了亲爹,自己还不觉得呢。之前吃完饭,夏南天还没回来,还在他身上爬上爬下的玩,闹的他连公文也看不下去。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夏芍药见他认罪态度良好,自己也就不再追究这些jī毛蒜皮的小事了,往他怀里硬靠了过去,并且将他看了半晚上都没机会真正看进去的公文从手里拿开,“我有事要跟你讲呢。”

  夏景行认命的将公文收了起来。先是被儿子折腾,陪着他玩了半日,这会儿到了晚上又被媳妇儿折腾,他看看天色,唇边带了抹笑意出来,“好的好的,我今儿就不忙了,专心陪你。”拦腰将人抱了起来,往chuáng边走了过去。

  夏芍药的最终目的可不是chuáng,见他要抱了自己往chuáng上去,立刻哇哇叫,“不行不行,不要去chuáng上。”

  夏景行唇边笑意更浓,抱了人在房里巡梭一圈,转身就将人往到了桌上便要扯腰带,夏芍药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慢着慢着……”后面的话就被吞到了肚里去。

  次日天亮,夏芍药醒来的时候,夏景行早就已经醒了,难得没有早起去练武,只安安静静瞧着她。

  她睁开眼睛,瞧见夏景行嘴角那抹坏笑,就气恨不已,拳头在他光luǒ的胸膛上捶了好几下:“你昨晚使什么坏呢你?”她不过偶然要与丈夫谈个正经事,怕他不同意,就略微采用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办法,哪知道某人xing子急,事儿都没谈就将一晚上给折腾过去了。

  夏景行笑够了才道:“说吧,要与我谈什么事儿?”

  “听说晋王手里有一批宫缎?”这消息还是他上次透露给她的。

  “是啊,难道你想要?”夏景行说完了才想到,没准自家老婆还真就是这个意思呢。

  “他这次……是办皇差吧?”夏芍药觑着夏景行的脸色,生怕他因为自己想要晋王手里这批宫缎而生气,所以才暗示他东西虽然在晋王手里,可却是宫里那位的。

  夏景行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在夏芍药小心窥视的目光里,他低声道:“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在夏芍药瞬间发亮的眸光之下,他将唇抵到她耳边,声音低哑,暗含了难以言说的缠绵满足:“以后……我们还可以试试在别的地方……”

  夏芍药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再说!”昨晚纯粹是个意外,那不是她的本意!

  吃早饭的时候,夏南天见闺女一直低垂着头,脑袋都恨不得扎到粥碗里去,再瞧瞧一本正经的女婿,还当他们吵架了,旁敲侧击的说几句,“……做夫妻的要懂得容让体谅,各人退一步,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万不可争qiáng好胜,非要争个你对我错,又不是战场上的敌人,还要分个输赢。”

  夏景行态度良好:“我都听爹爹的!”

  反引的夏南天以为闺女欺负女婿了,倒揪着夏芍药数落了好半日,才放她走了。

  夏芍药心里恨的牙根痒痒,想要找夏景行麻烦,他人都已经跑了,只能等晚上了。

  夏景行往燕王府应卯,才开口就问及晋王带来的宫缎。

  燕王斜他一眼:“你又不做生意。”忽省起他家中媳妇可是颇为能gān,听到这消息定然心动。

  夏景行一听有门,立刻顺竿爬,“我记得当初咱们大胜的时候,殿下派了人将我家娘子绑了来盘帐,一直没发过工钱呢。”

  “工钱是要按日子算吗?”

  “我家娘子可不是普通的帐房先生或者伙计,殿下难道不考虑如何酬谢酬谢她吗?”

  燕王都被他这上门来理直气壮讨要宫缎的样子给逗乐了,“谈生意似乎不是你这么个谈法啊,哪有一口茶也不给喝就要谈一笔大生意的?”

  “那末将现在就请殿下往我家茶楼去,好好沏壶茶来,咱们坐下慢慢谈?”

  晋王将宫缎运了来,还有一批长安城的奇巧之物。但互市多是以物易物,难道他要拿这批宫缎去换一批羊或者马回去?

  燕王如今想的,却是将这批宫缎也卖了,另行组建商队前往江南采买上好的丝绸锦锻,茶叶瓷器前来贩卖。而且听说波斯大食也很喜欢大齐的丝织品,以及瓷器茶叶,如今大齐与辽国修好,倒可以从辽国境内往他国去贩运。

  “也好,今日下了值咱们就去你家茶楼上慢慢谈。”

  晋王押了货物前来幽州,圣人的货物他是一早就jiāo给了燕王,只镇北侯府的东西却还没出手。府里财务向来由晋王府世子打理,而他与商人向来不屑于打jiāo道,只此次南平郡主jiāo托于他,外孙子又是个庶物不通的,没奈何晋王只有自己找人出脱了。

  他们祖孙俩如今就住在燕王府。宁景世才来的第一日就见到了赵则通,恨不得天天能跑赵则通去泡赌坊。没奈何,赵则通身上还有差使,白日里都忙,也只有下值了才能出去赌两把。

  宁景世就白日里休息,睡的jīng神了夜来再寻乐子。

  赵则通家里还有老婆儿子,下了值就想要回家去看儿子,可每次都被宁景世缠着,他只能将这位往赌坊里带——若是带到了花街上去,身上沾了胭脂回家,恐怕不容于何娉婷。

  这日赵则通才下值又被宁景世给拖走了,晋王好几次提醒外孙子,要远着些,但宁景世根本不在意他的话,只当耳旁风一般,左耳进右耳出,该如何玩乐就如何玩乐,一点也没耽误。

  晋王去宁景世院里寻他,他已经出去玩了,侍候的丫环们这几日对镇北侯府世子厌烦不已,这位醒来就想动手动脚,巴不得他一直在外面别回来。但凡丫环们斟个茶倒个水,他的爪子就已经朝着丫环们的胸前摸了过来,不是扯腰带就是扯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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