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没有开口,白晓宁却忍不住又说:“学姐忘性大,这么快就向前看了,可是楚江学长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向前看了。”
一瞬间,诸多记忆涌上心头,青禾的脸瞬间就白了,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
苏秉生不知道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有些事虽然好奇,却不好当着白晓宁的面问出来,正想和青禾离开,白晓宁却转头对他说:“你大概不知道我沈学姐的手段,还是小心点好,别到了最后人没了,钱也没了。”
*
青禾看着车窗外,今夜无星无月,只有一片片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好在路边有灯,还有好多来来往往的行人。
对了,今天是圣诞节啊。
她记得好多年前,她和楚江都在上大学,那时候的她话少得可怜,整个人都散发着忧郁压抑的气息,室友虽然觉得她好说话,却也因为她好说话,关系并不如何亲密。
圣诞节室友们都出去约会,只有她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外面下着大学,她开着窗发呆。
少女并没有感觉到浪漫热闹的氛围,反而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结果越来越丧,一张清丽的小脸皱得跟小苦瓜似的。
正是这时,窗前忽然冒出个人脸来,把少女手里的苹果都吓掉了。
“大过节的,自己在宿舍里干啥呢?”少年长得高,一双眼永远带着笑意,他伸手拿起掉在桌儿上的苹果,大大咬了一口:“走啊,哥带你去浪!”
青禾和楚江两家是世交,小时候的青禾自闭,不肯说话,后来有了楚江的陪伴,才渐渐像个正常小孩子一样。
揉了揉眉心,青禾把那些久远的记忆努力平息下去,打开了车门:“谢谢送我回来。”
没等苏秉生说话,青禾下了车往回走,浑浑噩噩走到电梯里,正要关门,电梯门却被扳住。
他头发有些乱,身上的白衬衫也有些皱,领口胡乱解开了两颗扣子,更显得这个人又野又凶。
“想不想聊聊。”苏秉生目光灼灼地看着青禾。
青禾也直视苏秉生的眼睛,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酷酷地摇了摇头:“不想。”
苏秉生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
那天之后,青禾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对那天的事只字不提。
苏秉生寻了好几个由头,奈何她的嘴严实得像蚌壳,软硬不吃,怎么也撬不开。
如今到了年底,是要发年底奖金的时候了,换工作的人就少了,易行人选推荐只能搁一搁,年后重新启动。
青禾正在整理人选材料,为年后的推荐做准备,却看见宫宁的脸色有些不对,眨眨眼,问:“怎么了这是?”
“师傅,有个八卦账号,说你……说你……”
“说我怎么了?”
宫宁没说,却是把手机递给了她,最上面一行明晃晃的大字:沈姓猎头顾问被包养。
青禾差点气吐血,耐着性子往下翻,上面描述得还挺详细,包括几个比较有名的案子,还有青禾毕业的学校,从业的年限,只是说得有些隐晦,但是也能让大多数人猜出来是青禾。
宫宁看青禾脸色不好,有些忧虑:“这到底是谁在这瞎说,咱们报警吧!”
“无凭无据,虽然能推断出是我,但是上面又没直接说的名字,报警多半也是没有用。”
“那怎么办?”
青禾把手机还给宫宁,不去看下面糟心的评论,揉了揉发酸的眉头:“如果只是为了博眼球,不理会,过两天就应该散了,现在跳出来,倒像是认了说得是自己似的。”
“那师傅你要不要休息两天?”
这青禾倒是没反对,眼下项目也没什么事,她这两天的状态也不好,干脆做回鸵鸟,躲回自己的窝里藏起来。
但是事态并没有停息,第二天,同一个账号又爆出了青禾的其他信息:她的车子在一个男人名下,房子也是那个男人的。
有时候事情不怕说明白,怕的就是这种含糊其辞,看过这篇八卦的人几乎一致相信,或许说观众只是想看到精彩狗血的故事罢了,至于真相,从来都是不在意的。
青禾当了两天鸵鸟,工作电话也关机了,只开着私人电话。
秦梁也看见了那些消息,打电话来安慰青禾,说是在找造谣的人,让青禾别被这些事影响了。
谁知又过了两天,造谣的人没找到,却又把青禾的大金主给爆出来了,说的有板有眼。包括两人是在什么时候遇到的,青禾又是什么时候被包养的,这个金主又是怎么帮助青禾的等等等等,青禾本人都觉得有点相信了。
而看到这个金主叫“盛承年”的时候,青禾的脑瓜疼,这叫什么事儿?
苏秉生平时忙得飞起来,一个八卦账号的爆料他自然是不可能注意,后来事态闹大了,还是曾秘书透了口风。
苏大佬拿着曾秘书的手机,认认真真翻看了半个小时,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绿,跟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似的。
“老板,这个应该不是真的,是造谣。”曾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生怕大老板一个不高兴,把他的新手机给砸了。
苏秉生没说话,一条条地看着下面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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