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不信?”他又欲低头吻她。
赵细水想弄个清楚明白,闪躲开,“我能看看那些画吗?”
宋子叔沉默,似在考虑,“你想看吗?”箱子已经被他收进了那间未带她进入过的房间里。
赵细水点头,红红的眼炯炯地看着他。
宋子叔握住她的手,想将她从椅子上拉起身。赵细水不明所以。
“想要我抱你去二楼?”宋子叔定神看她,笑着。赵细水红了脸,旋即站了起来。
到了门口,宋子叔开锁,示意赵细水。
“你不进去吗?”赵细水见他只是看着,没有任何动作,问道。宋子叔点头。
赵细水朝房间中扫了一眼。黑黢黢的一间房,没开灯。
“别怕,我在这儿。”话音刚落,嗒的一声,宋子叔按下灯的开关。暖黄的光亮起,房间的内部构造映入眼帘,什么也没有,不仅仅是家具,就连窗户也没有,难怪会那么黑,赵细水心想。
接着,墙上的画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由平静转为震惊,一双温柔的眼盛满了不可置信——四面墙上,挂着许多油画,每一张,都是她。笑着的、蹙眉的、平静的,抑或是睡觉的、看书的、吃饭的,几乎全是,独有一张最为特殊,在角落里。
她走近,画中是截手臂,细白的,却遍布刀口,流着血。惊悚中带着奇异的美感。
赵细水转身,眼前再度变得雾蒙蒙的,只是这次不再是因酸涩,她望向宋子叔,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什么。
宋子叔先行开口,“细细,你能懂吗?”
赵细水偏过头不看他,不想让泪落下。今天已经哭得够多了,哭得不像一个人时坚强的赵细水。
只见宋子叔渐渐走近,而后拥住她,轻声解释,像是在说一个久远的故事,“细细,你知道我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在我生日的前一天,我爸爸杀死了我妈妈,用刀片,很薄的那种刀片。”他顿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情绪,“然后,还没等尸体被发现,他自杀了。”
“不敢相信是不是?”他声音很轻,“当时,我也不信。可等找到尸体时,满地的血,信不信便不重要了。事实就在那里。”
“细细,我怕血,也怕伤口。”他说道,“甚至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分不清现实和梦。那是很恐怖的。”
“细细。”他叫她,感受到她渐渐回拥自己,轻轻颤抖着。
“我在。”怀中的人答道。
“细细。”
“我在。”房间中很静,一切都随着他们的沉吟而重复。
————
你不要我了吗。他听到她说,声音细小,带着哭腔。他不敢相信这话能从她口中听到,还是对他宋子叔说的,他不信,因此下意识地否认,觉得自己听错了。
细细。他停下上楼的脚步,不确定地叫道,叫她的名字。
回家时她说有人送来一个箱子,他打开,赵细水多年前的一颦一笑在画中,诉说着当年的他,有病的他。他很怕,怕她看见那些画,看见他对她的欺骗,故而只能紧张地将一堆他欺骗的证据藏进她进不了的房间。
那间房里挂着的画是她的现在,而箱子中的,至少是五年前的她。他可以让她看见现在的画,却不能让她看见曾经的。
她又说了几句话,声音更小了,哭腔占了上风。
你在说什么?他走向她,问道。只见她抽噎着。他见不得她哭,心疼得紧,不再问选择了抱住她。二人都静默着。
倏然——“宝宝们说,妈妈喜欢爸爸啊。”她闷闷的声音自怀中传来。
他愣住,上帝仿佛再度在他耳边说道:I used one of your ribs to make her.
细细,你再说一遍。细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问道,不敢信,甚至不敢看她,怕看了,梦就破了。
“宋子叔,我喜欢你。”,半响,她说。原来,上天对他不薄,他想要的,可以得到。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可以如此完美。他想到了曾经,想到曾经的细细离他那么远,他只能静悄悄看着,看她笑、看她哭、看她生气,但那都是对别人,不是他。他只能画,画她的模样,画她的一颦一笑,她不是他的,但画中的她是他的。画一个生气的细细,他便拥有了生气的细细;画一个笑出小梨涡的细细,他便拥有了细细也拥有了她的小梨涡。
午夜梦回,他靠着那些画度过一个个寂寥的夜晚,实在控制不住时,便待在画室,看她,看画。他真的好想要她,或者,低一点,得不到的话要是能和她说说话也好。他时常会想,如果哪一天,有机会听她对自己说一声你好,那也算是了愿了。
而今天,她说,宋子叔,我喜欢你。
他听后不知该做何反应。毕竟,曾经的愿望那么浅,一声你好可以度他一辈子,而现在她却说,喜欢。喜欢是个很美好的词。他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后,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抱她,吻她,甚至……将她带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深深地进入她,看她轻颤,眉眼渐红雾蒙蒙,然后,软着嗓子唤他名字,求他。
这样,她就成了宋子叔的细细,在宋子叔身下娇着身子哭过嗔过的细细。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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