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弈瞥了谢狸一眼,一字一句道:“恐是他不希望赫连一族与我三哥关系太过密切,想杀了周似,绝了联姻这条道路。”
谢狸心中一咯噔,她想她现在问的是什么问题啊?周似有意尚弈,这并不是秘密。
她起身,走了几步又回身嘱咐他,“隔壁有一间空屋子,你和你的手下可暂时在里面挤一挤,只是棉被不够。厨房柴火却是够的,我方才热的有水你可以洗漱。”
她说完,依旧朝她原本那间屋子走去,那里有张软榻,她可在上面歇一晚上。
“不想知道你谢家现在什么情况?”
“谢靳年和我二姐的实力我是知道的,他们不会有事。”谢狸脚步不停,连头都没回一下。可却被尚弈接下来的一句话惊住,愣在原地。
“你二姐怀孕了。”
“什么?!”
谢狸有点不相信他,“我二姐应该不会这么马虎,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怀孕。”
谢家家族大,旁支多而散。只谢家有实力掌权的只得谢靳年和谢疏意两人。这钟关键时刻,她应当是谢靳年最信任的一个帮手,她不会允许自己怀孕。
并且,那孩子的父亲,谢狸想破了脑袋也只得尚祁一人。
尚弈眉眼淡淡,微扯了嘴角笑道:“总有意外不是?据传来的消息那孩子应当三个月了。”
笑什么笑!谢狸诽腹。
“那孩子是我二姐和尚祁的吗?他们现在可在一起。”
“尚且不知,只我大哥前几日起身去了北境。”
既是这样,那孩子八成是尚祁的不错。若发生什么意外那孩子不是尚祁的,以二姐的性子一定会立刻将孩子打掉。
谢狸淡淡“恩”了声,神色有些遥远。
她这几月其实并非完全没有打听谢家的事情,只她所知消息并没有这么详细。
她只知谢靳年占据北境,北境驻守边塞的军队多年来主要是谢家的军队,因此当谢靳年一行人到达北境之时,并未发生大的动乱很快就占据一方自立成王。
只大周动乱,晋朝必定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自十月以来,晋朝一直在集结军队攻打边塞城镇。谢家向来军力雄厚,又有驻守边塞十多年的经验,是以晋朝并未占得多少便宜。
但近段时间,情景有了转变。
以往晋朝与大周隔了一条黄河,黄河水深,水速快,每次晋朝只能通过船运输士兵,粮食再跨过一片平原才能到达大周驻守的边塞。
是以每每晋朝军队仍在路上之时,便有暗探将消息传递到大周军队。大周军队早已部署好陷阱等待,待晋朝军队到达目的地时,军队经过一系列埋伏虽说并未损失多少人,却丢了士气并且长时间的行军让士兵多少有了疲态。
这时候,大周军队猛然袭来,虽说在人数上并不占据优势却也比行军千里疲态尽显的军队好。
只是今年严冬,黄河结冰。晋朝又铁了心的趁大周四分五裂之际夺取边塞,因此谢靳年对抗的颇为吃力。
如今天下四分,正值多事之秋。好在,尚醒、尚粤并未进攻北境,才能让谢靳年带了军队专心抗衡晋朝。
想到什么,谢狸抬头眉眼熠熠的对着尚弈笑。
尚弈眯了眸子,语气低沉,“笑什么?”
“我笑你错了。”谢狸眉眼弯弯,左脸颊上是一个小小的梨涡,“以往你们都认定我谢家与敌国有勾结,这下你们可是错的离谱。我爹和谢靳年虽有野心,却不至于伤害大周百姓。”
“算我错了,不过当时证据指向谢家,我们不得不防备。”
这也是他三年前初回宫时请命去边塞驻守的原因,边塞军队十之八九为谢家军,若谢家有心勾结晋朝,那当是一个极大的祸患。
如今,他却也庆幸当时去了边塞。他所得到的消息正是三年前安插的心腹传来的。三年的时间,足够那批人取得谢家军的信任。
谢狸同样想到了这点,她想他连谢疏意怀孕几个月都知道,那么他安插在谢家的暗探地位一定不低。
谢狸斜眼看他,眼神没方才友善了。
尚弈自是发现了她的神情不对劲,他嗤声一笑,伸手就想将她揽在怀中,动作极为强势。“过来。”
傻子才会过去,谢狸音量大了点,“这是我的屋子,你客我主。”
说完,她转身进了屋子。
尚弈也不恼她态度,他收了手,眉眼淡淡。等她身影彻底消失在屋门之后,他才转身出了门。
翌日
谢狸早早的睁了眼,她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声音,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再也睡不着了!
她起身下床,穿戴整齐后先去看了床上的周似。脸色没有昨日严重,只身上温度有点高。
院落里一层薄薄的积雪,白狗在上面蹦来跳去,旁边是尚弈,他正弯腰劈柴。
隆冬时节,他穿的薄薄一层衣衫,身上正冒出热汗。他劈柴的动作娴熟,旁边已经劈好的木柴垒起高高一层。
他见谢狸出来,伸手招呼她,“饭菜煮好了热在锅里的,你将它们端出来我们吃早饭。”
又是这般
谢狸盯着他看了半响,他也大大方方的任由谢狸盯着,末了,他还上前几步又想将谢狸揽住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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