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舒服就不出去了。”
紫菱将托盘放下,神色微凉。她想了会提起裙摆,双膝跪地。
恰巧此时,映月那丫头端着果盘推门而入,见着跪下的紫菱,她脸上透出惊讶的神色。一时僵持在门槛处不知如何是好。
谢狸没理会呆愣的映月,她支着头,对着紫菱轻道:“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子膝下难道就是草芥?”
紫菱面无表情,半响才道:“上位者膝下贵若千金,如奴婢这般只会微若草芥。紫衣如今是废物一个,我不想步她后尘。”
微若草芥?
谢狸撑起身子,麻利的弯腰穿鞋。紫菱看着,将托盘上的衣裙拿起,欲替她穿上。
“不用,我有这色的衣裙。”
“这是公子准备的,说是新制的。”紫菱坚持。
“我说不用就不用,难不成你还想跪我一次?”谢狸声音平淡,听在紫菱耳中却让她咬紧了牙齿。
“我知道你讨厌我。”谢狸轻道,将另一只鞋穿上。
“奴婢不敢”紫菱低了头,语气恭敬。
“比起紫衣我道更喜欢你。”谢狸看着铜镜中神态相似的两个人,轻道。
“倩儿在哪?这几日都没瞧见她了。”谢狸拿了碎银子放在身上,在铜镜前转了一圈。衣摆撩动,霎是动人。
“她这几日不舒服,一直呆在屋中。”
“叫她出来,今夜你不必跟着我了。”谢狸轻道,透过窗户看见不远处的谢靳年和柳清澜。
“公子命奴婢一直陪在小姐身边。”紫菱皱了眉头,语气却极其恭敬。
“你愿跟就跟,我不勉强,去将她叫出来。”
紫菱默了一瞬,转身出了门。此时,呆愣在门槛处的映月才反应过来。她将果盘放在案桌上,一双清透的眸子悄悄的打量谢狸。
谢狸捏了捏映月略显圆润的脸庞,“干嘛这样看我。”
映月皱了眉头,显然有点不开心谢狸捏她的脸。“小姐,你好似不怎么开心。”
“要这么开心干嘛?像你一样整体傻乐吗?”
“我没傻乐。”映月嘟嘴。
“没傻乐才怪呢,我昨儿还看见你领钱时,嘴都咧开了。”
谢狸想着她昨日的神色,觉得和以往的沈周有丝相似。沈周虽说不算是财迷,但他抠的紧,做事总是精打细算的,要将留下来的钱用来买药材。
映月一听,嘴角又漾起一个轻笑,“那是因为在小姐身边服侍要比做粗使丫鬟领更多的月钱。”
谢狸默了默,没接她话。
不过片刻,胡倩儿出现在谢狸身前。她脸色有些苍白,粉状淡抹,眼神却很清明。
谢狸看了她一眼就出了房门,她垂头看了自己脚尖,被身后紫菱轻轻一推,醒了过来,急忙跟了上去。
风有点大,紫菱笼了笼衣裳,转身朝自己的屋子走去,今夜七夕不是她这种人能过的。
柳清澜靠在廊柱上,微曲了身子,眼睛有些飘忽的看着屋顶。
谢狸一步步朝她走去,可以见着她双手背着身后,五指微张,扣着朱红色的廊柱。
“清澜妹妹。”
“啊?”柳清澜回头,见着谢狸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你叫我?”
谢狸勾了勾嘴唇,看来她是不记得自己了,不过幼时的自己着时不怎么讨喜。“我是谢狸。”
柳清澜有些尴尬,细细的瞅了瞅谢狸,轻道:“谢狸”
“嗯,大哥呢?”
“他方才在这的,刚被人叫走了。”
谢狸想了想,道:“那我们先走。”
“不,我们等等他好不好?”柳清澜脸色微红,声音细细的。
倩儿垂了眸子,安静的立在一旁。
谢狸愣了一下,看着柳清澜微赫的神色默了默,不知该说什么。
……
☆、七夕
一行四人
长安的七夕总是热闹的,街道两旁摆满了花灯,斑斓的色泽晃动,五色的彩缕相互串联,称之‘双怜爱’彩缕上挂满了短笺,上面写着长安百姓的期盼。
谢狸弯着身子,凑上去看。耳边忽然传来热气,谢狸偏头,撞上谢靳年的目光,“要不要写一个?”
谢狸侧头看着身后的柳清澜和胡倩儿,点了点头,问:“一起吗?”
“好。”柳清澜声音细细的,身子也瘦弱的紧。谢狸还记得幼时自己曾经欺负过她,不知道她现在还记不记得,反正谢狸是希望她忘个彻底。
倩儿不为所动,安静的立在一旁,灯火下,她脸色雪白。
谢狸没理她,转身取了个竹笺,写好后,寻了地方挂上去。
谢靳年凑近她身边,低声询问,“写的什么?”
谢狸静了一会,将短笺面朝上摊在手上。“大哥难道忘了今日是沈周的忌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大哥,可还记得他的样貌,你们见过的。“谢狸玉手轻抬,将短笺系在彩缕上。风过,彩缕晃动,短笺上娟秀的字迹时隐时现。
她身后倩儿抬头,风将她额上碎发吹动,扰了她清明的双眼。她的目光中,谢靳年面色沉重,嘴唇紧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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