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绿豆大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视线落到张甜甜身上。她的眼里闪过一抹愤恨,要不是因为张甜甜,她又怎么会被陆悠教训,继而又被萧十田教训?
都怪张甜甜!
“哥,这也不能全怪我!要不是嫂子大惊小怪,我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去骂那个陆悠!不就是拉了她一下吗,我又没用多大力气!那个陆悠也是假惺惺,非来拉我嫂子,你说她是不是有病?”萧铜宝嘟着厚厚的嘴唇,嗔怪地看了张甜甜一眼,“嫂子,你自己跟我哥说,这事到底是谁的错?”
她笃定张甜甜不敢跟萧十田告状,反正告状也没用!
张甜甜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萧十田,问他:“十田,我要再跟你解释一下吗?”
她在“解释”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想要提醒萧十田,他应该给她一个解释。
可惜萧十田注定要让她失望。
他当然知道萧铜宝对她嫂子不是很尊重,可张甜甜作为嫂子,难道不该让让小姑子吗?
更何况,萧铜宝年纪也大了,她待在娘家的时间又能有多长呢?
他妈说得对,他们做哥嫂的,就算疼妹妹,也疼不了多久了。等萧铜宝嫁了人,他们就算想疼,也没有机会。
在萧十田的心里,张甜甜是他的妻子,以后要跟他过一辈子。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去相处,去享受,干啥非得赶在这个时候?
他也知道,张甜甜对隔三差五跑来家里蹭吃蹭喝的亲戚很不满意。
可她有什么不满意呢?
他又没让她去挣钱,萧家亲戚的花销,也不是花她的钱。他既然能养老婆,当然也能养血亲。
他觉得自己挺公平。
“张同志,铜宝说得没错,在这件事上,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是的,他一直叫自己的妻子“张同志”,他认为这样才能体现出革命伴侣的意义。
他一直追求志同道合的妻子,可惜张甜甜跟他的想法总是相差很远。
他用手戳了萧铜宝一下,教训道:“别光说你嫂子,这件事主要错误在于你。老家那些土话,你少带到驻地来。这里是你哥我的工作单位,要讲文明!再有,你哥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营级干部,整个部队,比我级别高的人物太多了!你平时说话办事注意点,别给我惹祸!”
“还有你,张同志。这件事本来很小,你却任由它闹大。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不管铜宝跟你怎么闹,你都不该在外面下她的面子。你以为你赢了,实际上呢,你还是输了!铜宝跟咱们是一家人,她没面子,难道你就有啦?”
萧十田各打五十大板的行为让两个女人都不满意。
萧铜宝认为,这事的主要责任在于张甜甜。
她哥果然是“有了老婆忘了亲妹”,虽然嘴上说着张甜甜,可也并没有向着她这个亲妹妹。
而张甜甜呢?
她直直地盯着萧十田,一字一句地问他:“萧十田,你让我不要下萧铜宝的面子,可你知道她在外面,是怎么不给我面子的吗?”
“什么你啊我的,你还不是咱们萧家人?搁以前,你都不能姓张,你该姓萧,叫萧张氏!”萧铜宝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还挺不错,她抱着萧十田的胳膊,笑嘻嘻地说,“哥,萧张氏不错,以后就叫她萧张氏。反正她进了咱们家的门,吃的喝的都是咱萧家的,哥你还养着她。生恩还不及养恩大呢!姓萧也是应该的!”
“胡闹!现在是新社会,什么萧张氏?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萧十田嘴上骂着萧铜宝,可眼里却带着笑意。
显然,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也并不觉得,萧铜宝的话究竟有什么不对。
直到现在,还有不少乡下老太太并没有名字,就叫“XX氏”。就算华夏解放,打破旧习俗,旧思想,现在也有不少女人在嫁人后,直接冠上夫姓。
在这些女人当中,有很多都是高知女性。她们一度认为,冠以夫姓,这是一种浪漫的行为。
可张甜甜却没法认同这种浪漫,她娘家还在,娘家人对她也很在意。没出嫁前,她也是家里的宝贝。
虽然当姑娘时,日子苦了一点,每天都要出海打渔,还要赶海子,日晒雨淋。
可父母却并没有嫌她是个女孩,他们对男孩女孩一样对待。父母教会她做人,教会她劳动,教她善良,教她真诚……却独独没有教她,在受到委屈时,应该怎样跟夫家反抗。
她不是私奔,是正经经过媒人和双方父母,光明正大地嫁进萧家。
萧家给了她多少彩礼,她父母不仅全部陪嫁,还置办了嫁妆,让她以平等的身份嫁了进去。
她知道嫁人之后,就要以小家为重,不可能扒拉婆家的东西去贴补娘家。
可她作为出嫁女,逢年过节,总得有点表示吧?
萧十田的津贴全部用来养萧家人,连他们小家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更别提给张家买礼物。
张甜甜去年嫁给萧十田,去年过年,她连娘家都没回去。只偷偷用自己的嫁妆钱买了点东西,托人带回去。
父母也来看过她,问她过得好不好,她也只说好。
怎么会不好呢?跟着丈夫随军,衣食住行都不要钱,平时也不用干活,就在家里做做事,轻松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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