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人一走到屋里就和图海行礼道:“多年不见,上官可好啊!”
图海也不见刚才装作要赶客的凶恶模样,抚了抚胡须,笑道:“老夫身体尚好,只是有你这恶客,有些不爽利啊!”
那人只道:“那下官就和大人下上一天棋作为赔罪可好?”
图海满意道:“尚可!”
两人笑眯眯的打了一番机锋,图海就让那人坐下,道:“管家,你去为咱们这位恶客沏一壶好茶来。”
那人苦笑:“多年不见,大人竟是连门都不让进了,当年下官进府可是没有通报过的!”这人说话极为随意,很明显他与图海十分相熟,以至于以前都是直接进门不上前通报的。
“可是有人多年不来府上,老夫家的大门啊,早就给某人关上了,现在来就太晚了吧!”图海状似不满道。
那人只得讨饶,不敢再顶嘴。图海见这人变得乖觉起来也是满意的抚了抚胡子,就道:“可真难为你在江南哪里呆了这么长时间,难不成是乐不思蜀了?”
“瞧大人说的,下官身负皇命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若非是因为下官这身子拖累,还在为皇上做事呢。”那人也变得不紧不慢起来,面对图海也有些严肃起来。
“觐公,你说这话哄谁呢,不过你究竟如何惹得他们,你这浙江巡抚才不过短短三年就干到头了?”图海也正色道。
“大人这话偏颇了,巡抚向来是三年一任的···”这个被图海称呼为觐公的人见图海盯着他,也就不敢说什么了。
“觐公,当初你也是名门之后,虽说你父亲去世,老夫也托大叫你一声世侄,怎么连我也不能说了吗?”图海无奈道。
那个名为觐公的男子见图海如此说,自然不敢承受,就道:“这事情虽说是得罪了他们,可是下官并不后悔,大人就不要再说了!”
图海见此也是叹了口气,道:“也是,这些事情终究是你要做的,只是你至少给老夫交个底,你在哪里惹着了他们?”
那人见状也知道图海坚持,就道:“那人在江南大肆敛财,这次江南又遭水灾,下官那里还顾得上不惹他们啊,因此下官直接把布政使仓库里的粮食全拿出来了,也让他们没有贪污的对象,自然恨下官入骨。”
图海听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其实图海对于那些人在江南贪污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因为现在国朝初立,那些跟随太宗打江山的人生怕自己有一日再被汉人赶出中原,因此在做官时向来是大捞特捞,恨不得把治下的土地连油都给炸出来,而且上边的人对此还是持默许的状态,因此图海也是无可奈何。
而图海身边的这位虽然已是旗人,可是根子上也是汉人,哪里见得那些人把江南祸害的太深,这一来二去的竟是彻底结了仇。
说到这里还没有说这位觐公是何许人也,其实说起来他父亲也是鼎鼎大名,他父亲叫范文程,范文程字宪斗,号辉岳。曾事太祖、太宗、世祖和当今圣上,是清初一代重臣,开国时的规制大多出自其手,更被视为文臣之首。
而与图海说话的这人就是范文程的二子范承谟,范承谟字觐公,号螺山,汉军镶黄旗,他现在是浙江巡抚,这次前来京城告病,也是因为之前在浙江得罪了一位满洲贵族出身的官员,虽说他父亲也是重臣,可是如今范文程早已去世,他自然不敢再与那人多做冲突。这次来也是为了换一个地方任职,省的被人报复。
至于图海与范承谟的渊源就要从范文程哪里说起了。当初图海初入朝堂时,范文程对图海的才华也是十分赞赏,因此就屡屡栽培图海,让图海很快的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
而且范文程也许是因为自己是汉人的缘故,在朝堂上不少人敌视汉人的情况下,范文程广结善缘,也努力栽培满人出身的俊杰,好让朝堂上对于汉人的敌视少些。范文程做的的确算得上卓有成效,图海受范文程影响,对于与汉人有关的一切都不排斥,甚至也颇为喜爱。
因此图海也与范承谟等兄弟交好,不过因为范文程与图海折节下交,所以范承谟是该喊图海一声世叔的。不过范承谟比图海小了不过十岁,因此平日里只肯以官场关系称呼图海。
之后在范承谟科举考中进士之后,就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授予弘文院编修。而当时图海任弘文院大学士、议政大臣。这时候图海就成了范承谟的顶头上司,不过两人关系亦师亦友,因此在这期间两人关系也更加亲近。
而就在这期间,范承谟对于图海府上就摸熟了,后来更是连进门都不送拜贴了,好似自家人一般,而图海也默许此事。
后来图海因为得罪了顺治被夺官,范承谟也是待图海如从前,可以说两人也是多年的交情了。
也是因此范承谟一进京顾不得自己还在装病,就上门来拜访图海了。当然范承谟也是对于京中情况不太了解,想要让图海帮忙解惑。还有就是范承谟得罪的哪一家其实不是别人,就是钮祜禄家的一个子弟。因为图海与钮祜禄一族互为姻亲,这次前来看看是否有能说和的机会,省的结怨。
而范承谟一向图海提及此人,问他此事是否有回转的余地。
52书库推荐浏览: 阿极要变白 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