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从小看着长大,还乖巧的侄女,卫母几乎要当成了亲生女儿一样看待,现在一回来就听到这句话,她也崩溃了。
盆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卫母惨白着脸,“咋,咋会这样呢,咱家春树……”
对于全家来说,卫春树离婚,仿佛比她被打成这样,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卫明言无奈的拍了拍神情不安的大姐没伤的手臂,站起身来解释,“伯娘,妈,大姐只是离婚了,以后就还住在家里,没什么的。”
“咋会没什么。”
大伯娘哭的连眼泪都顾不上擦,“春树都叫别个给休了,以后可咋过日子啊……”
卫明言揉了揉眉,“伯娘……”
“呜呜我的春树啊……你怎么就那么苦命——”
“赶紧给老娘闭上你那张嘴,我还没死呢,在这哭什么丧!”
卫奶奶直接一拍桌子,虎视眈眈的望向大儿媳,“什么叫休了!那是我们春树自己跟那个废物蛋子过不下去才离婚的!就是是要休,也是咱家春树休的那姓孙的!”
“你给我把腰板伸直了,春树被救回来是好事,你这个当妈的当着丫头的面哭成这样,你让她怎么想???”
大伯娘立刻被震慑住了,眼泪还在眼眶里却不敢落下,只是打着转,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直愣愣的满是绝望,“那咱家,咱家春树以后可怎么办啊……”
离了婚回娘家的姑娘,怎么可能过得好。
就算是丈夫去世活不下去不得不回娘家的小媳妇,她都没听说过过得好的。
卫奶奶一看见儿媳妇这副样子就来气,“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咋地,你还能不要自己闺女了??”
“以前春树不就在咱们家过的挺好的,以前是个什么样,以后就是个什么样,咱们家的姑娘接回来,那是咱们家的事,村里谁要是敢在背后说嘴,老娘活撕了他的嘴!!”
显然,从卫奶奶一脸的杀气看来,她是认真的。
大伯娘虽然一腔苦水,但看着婆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敢再说话了,当初公公去世,留下来不少家财,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找上门来,家里两个大男人全都不顶用,最后还是婆婆甩着菜刀将人追出了八里地,从那之后再没人敢打坏主意。
她平常被骂的多了,但婆婆这么凶悍的样子,还是第一次见,现在连哭,也只敢坐在床头默默流泪。
卫奶奶一看见儿媳这副样子就觉得烦,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啥事都指望不上,还得她这把老骨头出马,再一转头,好,小儿媳也在那哭了,这俩人是一个妈生的吧??
哭起来都一个样,烦人!
她再一转身,自己生的那俩蠢货正跟个土豆一样蹲在门口抽旱烟,长得一点都不像她那老头子的丑脸上满是憋屈与苦闷。
这一家子真是烦死她得了!!
卫奶奶开始使唤人,“老大家的,你去重新烧一壶热水,老二家的,你赶紧做饭去,把攒着的鸡蛋拿一个……”
她说到这顿下,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床上虽然闭着眼,但眉头满是痛苦的大孙女,颇有些不舍的改了口,“拿两个去给我煮上,煮好了端过来。”
两个儿媳都是听惯了婆婆的话,虽然还都流着泪,但也都乖乖站起来向外面走去,一边走,还能听见小声抽泣的声音。
卫奶奶再一转身,指着那俩自己生的土豆就开始骂,“都蹲在这下蛋呢!!!赶紧去地里干活去,尤其是你老大,春树以后可就得指望着你这个当爹的了,你不干活是想饿死她啊!!”
卫大伯原本满心的颓废,和对自己无能的自责,都被老娘这一声大吼给扫清了。
是啊,闺女现在回了家,以后就得靠着自己这个当爹的了,他就是再怎么难过也不能不干活啊,闺女还满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呢。
这么一想,他立刻强行将悲伤压住,拎着锄头就往地里去了,卫父一见大哥去了,连忙也跟在了后面。
兄弟两个走在路上,卫父想要安慰安慰卫大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人嘴笨,平时就不爱说话,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来,“哥,我和你一起养春树。”
卫大伯正是难受的时候,听了弟弟的话心底感动的一塌糊涂,但他也嘴笨,同样憋了半天,才感激的回应,“好,咱们一起养。”
看着两个只会哭的儿媳妇不在屋里了,两个闷头闷脑的土豆儿子也下地去了,卫奶奶只觉得神清气爽,再看坐在床尾,只敢默默掉眼泪的两个孙女,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要不怎么说她厉害呢,虽然生的儿子都长得随了他们舅舅,一样丑的看不过眼,但是孙子孙女都随了她家老头子,不愁找不着对象。
当然了,最像她家老头子的,还是明言这个大孙子。
疼爱的看了一眼孙子,卫奶奶叉起腰,往外面看了一眼,果然,院子外面已经有人在探头探脑了。
这要是别人家的事,闹出这么大动静他们早就进来了,谁让这是卫老太太家呢,当初卫奶奶提着刀追了人八里地的事现在还有人说呢,他们可还想要脖子上的那颗头,因此虽然好奇的要命,也只敢在门外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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